“大姐,你嘛行行好,明天要报告耶,咱们要怎么和老师掰呀?”</p>
“就说你程序写不出来。”</p>
“你不把曲子输进去计算机,我也没法子哇!”</p>
“总比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的来得好!不服气就自己输乐谱、自己配管弦。”她甩了甩一头长发,径自回去。凉飕飕的,有够恰!</p>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心爱的Lesbi要打电话到我宿舍了,便放着一堆待结的工作,跑回宿舍等电话去。不想让她知道我正在和她女友一起忙项目,所以没给她实验室的分机号码。想接她电话,只能很认命的往宿舍跑。</p>
听着她口沫横飞的说着游学趣闻,以及她女友和大草包的事情,一下子就到了十点多。挂了电话,又忙着赶回琴房约会去。但奇怪的是,陪我弹琴的丫头没有来。整个系馆空dangdang的,没瞧见半个人影。</p>
“大概她是不会来了吧!”我枯坐在琴房想着,反复地弹着李斯特的《钟》(PaganiniEtudeNo。3-LaCompanella),打算她来的时候要糗她。</p>
“学妹,你兴致那么好呀!连灯都没开…”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把我吓了一跳。</p>
“我是公的!”顺口回了一句。</p>
来的是个女生,脸圆圆的,也被我吓了一跳:“唉哟…真是不好意思,以为是我学妹呢!咱们所里只有她才弹的出来这条曲子的说。”</p>
“对吼,我不是你们所里的。”</p>
“那你怎会跑过来这里?”</p>
“我来帮张老师写项目的啦。”</p>
“噢,原来是这样子的。你多弹两首来借我听听。”</p>
“那你乖乖的别吵,不要吓我唷。”</p>
“安啦安啦…”她拼命点着头,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的一声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p>
胡乱的弹了几首曲子,隔壁琴房传来熟悉的佩特拉卡“学妹学妹,我见到能和你拼的人了耶…”她跳起来一面嚷着,一面跑到隔壁房间去,像风一样的消失。</p>
于是她们两人,在另一个房间小小声的闹着。</p>
人终于来了,说句实在话,还有点想念那个陪我弹琴的丫头。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我和她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闲聊着。也许她旁边坐着学姐,琴音有点luan。</p>
我正重弹《钟》,想去糗她。</p>
“不要嘛…”一个女生说着。</p>
“去看看嘛…”另一个女生说着。</p>
“羞羞脸耶。”</p>
“不会啦,不然我抓你痒痒唷!”</p>
“哇——”</p>
拔山倒树般的,我的房间门被推开,圆脸学姐扛着她宝贝学妹破门而入。</p>
“怎是你?”我向李斯特买来的钟,秒针突然断掉。</p>
“怎又是你?”</p>
“咦…你们两人不是没见过面?骗我的吼——羞羞脸…”圆脸学姐一脸无辜,眨着少女漫画中的迷蒙双眼看着我们。</p>
“嘻嘻嘻…那我不吵你们相亲相爱啰——”圆脸学姐又像风一样溜掉。</p>
“chun宵一刻值千金呀,啦!啦!啦!”走廊上,圆脸学姐的歌声,不时传来阵阵回音,渐行渐远。</p>
“唉,竟然是你,真是大失所望唷…啧啧啧…”</p>
“嘿,原来是个大草包,也让人大失所望呐…”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p>
认识Ivory那么久,第一次见着她笑。</p>
“你弹琴弹的很好嘛,让人刮目相看。”</p>
“你也不差,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怎弹那么好?”</p>
“唉——”学着八点档连续剧的情节,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要怪都怪我认错妈妈投错胎,生到音乐老师的家里…”咕噜噜的,本少爷的幼年血泪史又说了一遍。</p>
第二天开会时,我也没在和Ivory呕气了。干脆光gun一点,和两位老师说我程序有些maomao虫,所以延误到进度。Ivory对我的敌意也少了许多,至少两人一起在实验室里,还会不时说说话儿。不像以前,整天都不理人,把我闷的要死。</p>
得知了Ivory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圆脸学姐三不五时就往实验室跑来,一面磨牙一面监视我和Ivory之间有何更大的八卦。</p>
一天一下子就过了,到了晚上的聊天时间,我再度按时过去。Ivory也准时前来,两人各坐各的琴房,当做没事一样的弹着琴。</p>
“我们还需要分坐两间吗?”我敲敲墙壁,对Ivory说着。</p>
她不答话儿。于是我走出去,推开她房门,坐到她左手边。</p>
“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会专程弹琴给我听的人。”</p>
“你也是唯一一个会和我用钢琴聊天的人唷。”我笑着看着她。</p>
“要不要一起弹一曲?”</p>
“好哇…哪一首曲子好呢…”想到韦伯的《歌剧艾薇塔》。</p>
“I"msurprisinglygoodforyou怎样?”</p>
“嗯,我也好喜欢那条曲子…”</p>
那条曲子是男女对唱的,这样子才好玩,我可以弹男生,她可以弹女生。在歌剧里面,这是艾薇塔夫人初遇男主角时,两人合唱的对白。</p>
拉丁式的曲风,充man着浪漫与幻想。原曲中很巧妙的使用了定音鼓,像极了那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我很小声的,用钢琴的低音部来模拟这种情愫。</p>
听着那幻想与憧憬的音符,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水味儿,让人有种生在梦里的感觉。每个触键、每个声音,都在心底里ji起阵阵的涟漪。人与人是互相的,当我觉得堕入梦中,想必她亦是如此。</p>
弹完最后一个句子,她竟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只剩我笨拙的呆在椅子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