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她听马克斯提出合作条件时,只是简单地浏了一下合约,合约上写明签约五年,只有百分之十的纯收入。马克斯很奇怪她居然欣然同意了,没有任何异议。</p>
她是不是因为想做米卡学生的愿望太迫切,所以愿意接受一切苛刻的条件?</p>
马克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也许这里面还有更多的奥妙。他能感到当她盘间他米卡的情况时,语调显得很迫切,这不仅仅是对艺术大师的简单崇拜。</p>
也许sai雷娜在这里面…</p>
不。他很不情愿地又把思绪从sai雷娜那儿拉了回来。</p>
但是他的商业本能告诉他必须尽快与弗兰卡把合约落实下来,就在今晚,在她深思shu虑之前。他马上就给萨莉挂电话,赶在公司关门之前,他要她电传两份最后合约的文本,附上全部利润的细节,这是最关键的。</p>
那么米卡,他的期望是什么?他曾说过:“令人讨厌的生意细节…”这话徘徊在他脑中,让他不快。</p>
他努力回想着与米卡的合约中的精确措词。他可能是太聪明了,合约中详细说明DISC――O公司拥有米卡的所有作品,包括他谱写的曲子,公司为此付出一年五十万美元的酬金。但是在过去的十八个月里,公司一无所得!他一想起来就怒气冲天――米卡没有理由期望得到更多的东西。</p>
他的思绪liu动着,又转到了复杂的北美市场上,把目标对准多伦多公司。夏娃的报告正如萨莉在电话里所说的,已经相当精确了,但是仍不放心她的结论。</p>
最后一组数据和他所预想的不一致,他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或者至少是不准确。</p>
雪茄差点着他的手指。他站起来,把烟蒂扔在盛开着玫瑰花的温暖的泥地上。</p>
花的芳香是那样强烈、馥郁、甜蜜,他伸出手去抚nong石榴红的叶子,每一片鲜yan的花瓣如天鹅绒般滑软,他想起了sai雷娜甘美的yin唇。</p>
昨晚在她离开他的chuang之前,他们又做了一次爱,慢慢的,柔柔的,和她在玫瑰花园里cu暴的、狂的jiaohuan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缓慢爬上快gan顶峰的节奏中,他猛烈地驱动她,就像他在玫瑰丛中一样,他对自己有自信。</p>
“我想单独待一会儿,马克斯。”她冷冷地说着,披上白色的睡袍,像一个幽灵似的溜出了他的房间。他用肘支撑住身体,目送着她离去,心里隐隐作痛,几乎不能相信,他的那东西仍然硬梆梆的、shishi的,沾着她的黏稠的体ye。</p>
他无法入睡,辗转反侧,迷糊中他在搜寻着她温暖luolou的dong2体,惊醒时却发现只有他一人。他不能勇敢地面对她,因为他会tuo口说出他痛苦的渴望、他的yu求,他怕她轻视他、怜悯他。她什么也不欠他的,他恨恨地想着。她已经占有了他,得到了man足现在让她高兴的是独处一室,不被打扰。</p>
他又点燃了一支雪茄,太阳正消逝在绒mao状的灰色云层后面。他能听到从别墅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小提琴声。</p>
他想不去理会它,但却不能,他承认:“音乐很和谐悦耳…”这是个有利条件,真的,在这次jiao易中。</p>
她肯定是睡着了,因为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鹅绒眼罩已经除去了。</p>
她让鞭子掉下来,假装睡着,小心使自己的呼吸深沉和均匀。她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她闻到一股浓烈的皮革制品的味道。</p>
sai雷娜歪斜着颈向他望去。他正站在走廊的尽头,背对着她。穿了一身的黑衣服,这是米卡的颜色。黑色皮ku紧紧勒住肌rou发达的大腿,显出鼓张的臀部;上身是件黑色的T恤,勾勒出宽阔有力的肩膀。他壮健的头颅低垂着。</p>
他看上去很陌生,很奇怪。当他转过身来面对她时,她知道了是怎么回事。</p>
他戴着一具面罩,黑色的头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lou出眼睛、鼻孔和嘴巴。</p>
她认出了那副头罩。这是她去纽约时买的,就在她买手铐的那个商店。现在那副貂皮衬里的手铐正扣住她的手腕和脚踝,束缚着她、当她想尝试一下被捆绑的滋味,便套上了手铐,感受着痛苦的快乐。剧烈的疼痛与极度的兴奋jiao织在一起,混合在一起。</p>
这是一经历过的体验,她曾自得其乐,着迷沉醉,直到她自己开始害怕恐惧起来。面罩、手铐、能量。</p>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面罩具有不可思议的能量。</p>
它遮住她的面貌,同时也就是以这方式把她伪装起来,甚至让她自己和她的情人都认不出来。她曾感到有无穷的力量,似乎是得了欣快症。面罩下的她再也没有个性的特征。</p>
它远远地超出了xing的范围,找到了更深更远更隐晦的领域。神秘、疼痛、快乐、能量。</p>
恐惧是一把钥匙。它能让肾上腺素ji增,能使神经末梢紧张,能放大感觉。</p>
熟练地运用它,可以混合快gan与恐怖,体验那令人销魂的rouyu。</p>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很畏缩的,那些想法如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的刀刃。</p>
这些都是危险的游戏。这些残酷的血腥的游戏只能在情人间进行,而且得事先规定好游戏规则。否则的话,它就会失去控制,变得真正危险可怖。她正感到她逐渐失去控制,变得真正危险起来。戴着面罩。</p>
他现在正向她走来,他飞快地使他的鞭子落下来。但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瞥见他厚实的,强壮如公牛般的脖子,她知道,那不是米卡,也不是马克斯。</p>
是瑟奇。是他戴着面具出现在她面前。</p>
她得小心谨慎点了。她相信她能够驾驭他,可以随心所yu地操纵他,但是她不得不考虑这样的事实;他发起情来像服了兴奋剂似的狂躁凶猛,彷佛是消融在yu望的大漩涡里…而且他正戴着头罩。她的自信心有点动摇了,但也就是那么一下子。</p>
他跪在她的身旁,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注视着她的脸。她很快想好了应付的办法。</p>
她慢慢地,衰弱无力地ru2动着,好像是要醒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响。他的手摸着她的脸颊,她睁开了眼睛。</p>
他们靠得很近,那头罩比她想象的还要令人胆寒,没有表情的黑色面孔,像是刽子手的脸,几乎没有人味。她的眼睛扫视着它,然后笑了笑,嘴唇红红的、暖暖的,有着迷人的曲线。</p>
“早安,亲爱的,”她嚅嚅说道,尽量舒展被手铐铐住的四肢:“现在是早晨吗?”</p>
正如她所预料的,她的开场白让他吃了一惊。</p>
“不。”他答道,声音在面罩后发出,显得低沉浑浊。</p>
她又笑了一下,眼里闪出更多的温柔。她必须制造出一共谋者的幻觉,变成他rouyu的同谋者。“我肯定是睡着了。”她慢慢地说。</p>
他点了点头。</p>
她发出低低的笑声。“难怪…”她沉思了一会儿:“它确实是很…很壮观、惊人。”</p>
“它将会这样。”他纠正道,举起手,lou出把刀子,它很长,薄薄的锋利的刀刃,刀柄稍稍弯曲。</p>
她又开怀大笑,笑声里带着点xie2恶。在内心深处,她喜欢这声音的,她想让这笑声听上去自然些,没有做作的味道。她的脊骨觉得一冰凉的震颤,luolou的rou体对寒光晃晃的利刃有着本能的反应。</p>
他把刀放在她的肚子上。</p>
“感觉好极了。”她说道,尽量使她的声音和眼光火辣辣的。她的脑子很清楚,现在有两个sai雷娜:一个是演员sai雷娜,另一个是旁观者sai雷娜。旁观者引导着演员,她不得不变换角色,以她的sao情控制住他。可是,这样做也是很艰难的。</p>
她无从知晓他扭曲的yu望、心思和狂想,仅仅注意过他长长的yang具、灵巧的手和嘴巴。她用她的rou体不费吹灰之力地控制了它,让他折服了她的yu望,随心所yu利用他。她好像是女主人,而他则是她的奴仆。</p>
“是的。”他说着,把刀刃移到她的两ru之间,平放着,刀尖正巧顶着右边的ru房,冰凉的刀柄从ru峰间穿过,贴在她的肚子上。</p>
她颤栗了一下,恐惧消退了一半,她很有野xing地微笑着。</p>
“它有点冷。”她喃喃说道,带着挑战的目光。</p>
“太冷了?”他问道,把刀柄轻轻ya向她稍稍隆起的肚子。</p>
做一个牺牲者,要顺从和驯服,旁观者sai雷娜建议道。但这是一个有意思的牺牲者,可以学到许多东西。</p>
“太冷了。”她应道,弓起背,以便那刺骨的钢制刀柄能更紧地贴近她。</p>
他安静了。在紧身的黑色皮衣下面,她看得出,他有些魂不守舍了,他那玩艺渐渐bo起。要小心,sai雷娜,旁观者说。他伤害你的念头仍然让他sao动不止。</p>
“快乐和痛苦,”她若有所思地大声说道:“在身体上有痛苦的中心和快乐的中心,有时候它们发出的信号往往让人迷惑。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只能在痛苦中寻求欢乐,有的人仅仅只找到痛苦。”sai雷娜,旁观者警告道,要小心:“这需要娴熟的技巧将两者混合起来,使之熔化在一块去求得最大限度的快gan。”“熔化。”他重复道,手指触摸着刀的把柄。</p>
他想进入她的身体,她记得他所能给予她的xing的刺ji不是那极度的快gan,但是她必须得允许他进入,一次或两次。</p>
“是马克斯让你快乐起来的。”旁观者sai雷娜公正地提醒道。</p>
“熔化。”演员sai雷娜没有异议。</p>
“她用粉红色的舌尖tiannong自己的上嘴唇,动作含有挑逗、se情的意味。如果你能让他tuo去头罩,那么你就赢了。”另一个sai雷娜建议道:“或者至少改变目前的劣势,让情况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肚子贴肚子,舌头对舌头,瑟奇。”</p>
“舌头对舌头,”他重复道,举起刀:“这就是我的舌头。”他的眼睛躲在面罩的狭feng后面,看不清楚。他举着刀放到她的嘴边,把锋利的刀尖抵住她的厚实的下嘴唇。这是一针刺一样的感觉。刀子冰冷,沿着她的嘴唇滑动,刀尖勾勒出她下嘴唇成shu丰man的轮廓,又在她xing感的,曲线优美的上嘴唇上探寻着。</p>
这触摸很舒泰,轻得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它毕竟是把利刃,寒光闪闪,威胁着人的性命。她的神经高度紧张,忐忑不安,尽管她的嘴巴喜欢这样惊心动魄的刺ji。</p>
她身体深处渐渐有反应,无法自恃,演员sai雷娜和旁观者sai雷娜似乎都控制不了她。</p>
他玩nong着她,玩nong着刀子,锋利的刀在她红润的弓形的嘴唇上游动,这是锋利的,刺人的金属之吻。</p>
“小心点。”旁观者sai雷娜提醒道。</p>
“我喜欢。”演员sai雷娜说道。</p>
内心深处更加ji情澎湃。</p>
她张开嘴巴,用舌头顶住那冰凉的钢制利刃。他的手静止了一会儿,她把眼睁得大大的,似乎要让琥珀se的火辣辣的眼睛燃烧起来。</p>
她tian了一下刀锋,然后闭上嘴唇,含住明晃晃韵刀子。她琥珀se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面罩上窄细的眼feng。她用力合拢嘴唇,牙齿咬住钢刀。在她咄咄bi人的目光下,他似乎僵住了,死死盯住她的嘴巴。她又微笑了一下,他看见她碎玉般洁白小巧尖细的牙齿咬住那锋利的刀尖。</p>
“不要那么急挑逗他,ji惹他。”旁观者sai雷娜警告道。</p>
“这是个有趣的角色。”演员sai雷娜耸耸肩,不以为然。</p>
“它有…相当的魅力。”又有第三声音在说着。</p>
她让鞭子落下来,深深地呼吸着,牙齿轻咬着刀锋,她的舌头也没闲下来,像蛇一样灵活地玩nong着那刀子,叩击它、爱抚它、包拢它,动作变化多端,飘忽不定,胡乱放肆。</p>
她能感觉到他的控制放松了,迷失在她对刀子的玩nong之中。她又将刀子往嘴里tun了tun。</p>
“tian我,”她柔情似水,施展出特有的魅力:“tian我。”如果他要用舌头,就得移开面罩。凉冰冰的钢刀几乎要刺到了她的喉咙,她的思绪疾驰着,她不在乎是钢刀,或是舌头,只要能带来快gan。</p>
他灵巧地舞nong着刀子,用刀尖挑逗她尖ting的nai头,摩挲着nai头周围的晕轮,像是在吻着它,那里的肌rou颤着。她的nai头硬硬的,肚子上的肌rou绷得紧紧,有冰凉的感觉。她感到滚的ye体liu淌在她的大腿之间。寒光闪闪的刀子仍然使她有一隐隐约约的恐惧,刺ji着她的xingyu,挑动她的每一gen神经。</p>
他把刀子慢慢往她身体下部挪着,他看见她腹部和大腿上的肌rou紧张地颤动着。她在他面前舒展着,暴lou无遗,白腻的肌rou在幽暗的灯光下泛出珍珠似的光芒,萌动的情yushi润了她柔软的粉红色的yin唇。她从来没有如此亢奋过。迷离的琥珀se的眼睛微闭着,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她肩膀四周,她的手腕和脚踝被铐着。</p>
她现在已是他的奴仆,而在过去,他却是她的奴仆。</p>
透过鞭子,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他。他显然被她白晰的皮肤和银光闪闪的刀刃吸引住了,沉迷在那眩目的白色之中。他手中的刀正顺着她大腿内侧的蓝色静脉血管摸索着,触到她最min感、最柔nen地方的边缘。一jiao织着恐惧和快gan的冲动让她的脊骨震颤不止,膨zhang的yin唇包裹着她的yin蒂。</p>
她的感觉鲜明强烈起来,她感到他正用刀尖轻柔地,轻轻地刺nong,挑逗她的细细的rou蕾。火的yuliu穿过她的周身,心中充man了焦渴的,按捺不住的期待。</p>
“瑟奇。”她柔声地低语着,话音里bao含着甜蜜和耽于淫yu的兴奋。</p>
“是的,”旁观者sai雷娜说道:“阻止他,让他停下来,你已经过份了。提醒他,除去面罩。”</p>
“现在还不。”有一暗暗的声音反对着。</p>
“sai雷娜。”他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胆敢直喊她的名字,这让她有点恼火。</p>
她微笑了,伸出舌头顺着她的嘴唇tian着自己绵软的红润的嘴巴:“吻我。”“sai雷娜,用我的舌头吗?”他问道,举起钢刀,刀上沾着她的体ye,在微弱的光线下发出柔和的光。</p>
她睁大眼睛“用你的唇来吻我的嘴,”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想在你那只舌头tian我之前,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嘴唇和舌头。”他被她的眼睛吸引住,被她舌尖tiannong嘴唇的媚态吸引住,他往前挪动,身子趴在她的dong2体上,一只手仍抓着刀子,另一只手则盲目地伸向她的头发。他曾经tian过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曾经用他的手指、舌头和rougun刺探过她身上的每一个孔dong,他曾从各个不同的角色进入她的身体,让她摆出各可想象得到的姿式,但是以前她从未允许过他触摸她的嘴唇。</p>
它是,正如她曾经嘲nong过的,甚至拒绝解释的,仅仅是个味道的问题。</p>
穿过面罩上狭长的裂feng,他很快地吐出舌尖去触击她的舌头,她熟练地碰着它,急速地、灵巧地用舌尖轻弹着他的舌头。</p>
他咆哮着,声音ya在喉咙深处,低沉浑浊。他的舌头用力向前刺探着,牙齿大张,头上的面罩被拉紧扭曲。她稍稍往后退了退,用她的舌头环绕着面罩上的窄feng,品味着那皮料。她能感觉到他bo起的yang具硬硬的ya向她的大腿,他身上的汗味与面罩的皮料味混合在一块,乎乎的,有淡淡的甜味和咸味。</p>
“吻我,瑟奇,”她小声咕哝着:“吻我。”</p>
他嘟哝着放下刀子,笨手笨脚地解开面罩上的带子,然后把面罩扯下来。他的一头黄se的头发窜出来,他的眼睛火辣辣的,游移不定,他扑向她的嘴巴。他的舌头像一把利刀,在她绵软的口腔中搅动着,tian着她排列整齐的牙齿。</p>
“亲爱的…亲爱的…”演员sai雷娜气chuan吁吁地说,在他的嘴中sao情地扭动着,大腿轻触着他那翘起的东西。</p>
“有点过头了,”旁观者sai雷娜责备道:“现在要叫他松开你的手,哪怕是一只手。”</p>
“我真的很喜欢那刀子。”她身体阴暗的一面低沉地说道。</p>
马克斯在他的房间拿起电话听筒,拨打外线,他等待着别墅的私人电话切换系统把他的声音清楚地传道到伦敦去。他曾经把电话号码编录进电话机的数字记忆键,现在他只要按那个键,就能听见对方的电话铃响,他等待着。想必萨莉还会在哪儿吧?他很难想象出在他外出的时候,萨莉会马马虎虎地工作。她从来没有在七点钟之前离开办公室,有时甚至忙到晚上八、九点钟,而此刻伦敦时间仅仅五点钟。</p>
电话铃声很清晰、音质很纯。他用手指触摸着牛皮外套。电话铃声在继续响着,忽然“卡嗒…”一声,接着就是启动录音机的声音,那边一片安静。</p>
gun蛋!该死的!萨莉一定早就离开了,也没有指示计算机把电话接到她的公寓里。</p>
他放下了话机,又重新拨号,这次是拨萨莉家的号码。从屋外的山谷里传来令人沮丧的牛铃的哀鸣声,农人也许正在挤nai。这声音与长途电话的铃声搅在一起。</p>
他打了多长时间的电话?两分钟,还是三分钟?</p>
谅必时间是够长的,即使她在淋浴,也该听到的。</p>
他挂上电话。显然她不在家。他正焦急地等待着今晚弗兰卡在最后的合约书上签字,要趁她改变主意之前,否则夜长梦多,可是萨莉到哪儿去了?</p>
真该死!</p>
弗兰卡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冲动地举起手来拿掉头发上的发夹,快速地坏掉她刚刚花了二十分钟时间精心梳理出来的发卷。她觉得发式很优雅、成shu、jing妙,但是一点也不适合她的心境、情绪。</p>
她的手指在头发上luan抓着,一会儿nongluan它,一会儿又再重新梳理好,直到最后,她还是让头发像触了电似的蓬luan披散着,野xing十足。顽皮的头发,像消融的熔岩似的飞泻直下,散落在肩膀和后背上。这样很好,她打定了主意。她挑选的纯白色的晚礼服缀着好看的金属薄片,优雅庄重,几乎显得有点拘谨、娴静。</p>
晚饭在八点钟。这个通知,是那个没有表情的管家放在银托盘上送来的,她正巧醒着,那通知上带有男人自身全部谜一样的神秘气息。字写得小而且难以辨认,大写字母拐弯抹角也不好看,签名更是龙飞凤舞,又黑又cu。</p>
难以置信地,它竟让她的脉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烈的期望驱走了莫名其妙的疲乏,她和马克斯吃过午饭后,就被这疲乏撵到屋子里去打吨。当时,就在她同意和DISC――O公司签约之后,弗兰卡感到了一难以解释的倦怠。</p>
她想,她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看上去似乎对音乐一无所知的代理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令人扫兴,大令人寒心了。</p>
她之所以答应马克斯签约,是因为米卡和马克斯有关系,她提醒自己,现在她和米卡在一起。不久他们又要会面了。</p>
她又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一番,还好,但不是十分出色,衣服过于严肃了。</p>
她猛地踢掉带有短剑似后跟的鞋子,这样就出色了。</p>
光着脚,野xing的头发,那庄重的白色的衣服现在显得有点很不协调,不伦不类。这个奇特,有迷惑力的对比会让男人的眼光徘徊在被衣服掩饰下的曲线和棱角。</p>
今晚她要显得冷淡、矜持,要摆出一副十分内向的样子,让他敬而远之。这不是新奇的谋略,她对着镜子承认,但至少它是一个计策。</p>
她看了最后一眼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身离开房间,一溜小跑下了楼梯。当她准备推开音乐室的大门时,她听到很响的讲话声,接着就是一阵开怀大笑。</p>
她的本能准确地告诉她这是米卡的声音。她在门外站了一下,欣赏着他的语音。她以前从未听见他大笑过。她微微蹙了下额头,脸上lou出迷惑的表情,随后她进了屋子。</p>
马克斯正坐在黑色皮沙发上,随便地穿着条牛仔ku和白色T恤,手里拿着玻璃酒杯,chou着一支小雪茄。</p>
“弗兰卡,过来,到我们这儿来,”他说着,话音含有难以理解的紧张,他用酒杯示意她走近一些,杯子里的冰块发出“格格…”的响声:“我们在晚饭前喝一杯。”</p>
米卡站在窗前,看着马克斯,眼睛闪亮,脸上有奇怪的表情。</p>
她在答话之前,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她在等待米卡的眼睛注视着她。她看见他扬了扬眉毛,盯着她蓬luan野xing的头发,luolou的双脚,还有庄重的衣服。她向他们走过去。</p>
“是的,我明白。”她回答道,对马克斯微笑了一下,而对米卡,只是相当冷淡地点了点头。</p>
“你要来点什么?”马克斯问道,显然他把自己假想成了主人:“我可以推荐一苏格兰威士忌,存放了五十年之久,味道像掺了火似的。不过当然,只有米卡才有最好的。”他的话似乎有点言外之音。</p>
“那么随便,”她应道:“不要放冰块。”</p>
她的眼睛瞥向那张硕大的桌子,上面铺man了纸,有的揉成一团,有的奇怪地展成扇形,在桌子的一角,整齐地堆放着一迭用玻璃鸟ya住的稿纸。</p>
她惊讶地向米卡投去一瞥,他正对着她直视的目光,看到她扬起眉毛,他的嘴角突然弯曲了一下,像是在微笑。</p>
“你很聪明,”他平和地说着,移向酒瓶:“一个人应该从不冲淡、稀释自己的快乐,不要自己扫自己的兴。”</p>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她冷冷地说,但是马克斯看到她的眼睛因米卡的评价而睁得大大的。</p>
他们的谈话全都是旁敲侧击,含沙she影,他恼怒地想着,他俩为什么都盯着那些无聊乏味的纸张?玻璃鸟,如果没有搞错的话…米卡竟然用如此贵重的东西当镇纸,这多符合他的个性,而又多讨厌。</p>
他注视着弗兰卡向桌子走过去,抚摸着玻璃鸟的翅膀。动作很闲,看上去好像无任何意义。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很紧张。在屋子那头,米卡扭过头来,飞快地瞪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穿透力一般,然后又转过身去,斟上苏格兰威士忌。</p>
马克斯屏住呼吸。有那么一会儿,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隐隐的冲动,以致于屋里的空气好像劈啪爆裂,变得活跃而富有生气。</p>
她扔下了那只玻璃鸟,走过来紧挨着马克斯坐在沙发上,她把两腿提上来放到了身下。她说话自然而平静,她的表情很随便,很松弛,他简直无法想象得出在他们之间正在燃烧的yu火。</p>
不久,他就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当米卡递给她透明的平底无脚酒杯时,她的手指轻轻地擦了一下他。</p>
这个动作很快,几乎像是很偶然的,但是如果没有相当亲密的关系,是不会做出这个小小的不易觉察的举动的。</p>
他本来打算今晚在最后合约还没有签的情况下,小心对付她,现在看来,这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她整个地被米卡吸引了。</p>
“你的工作进展得顺利吗?”她问米卡,把头歪向铺在桌上的稿纸。</p>
米卡静默了一会儿,没有出声,但是他站在那里看着写字台,看着凌乱的稿纸。那只玻璃鸟的翅膀上仍沾着痕迹。他皱了一下眉,把手弯起“是的,还算顺利,”他总算回答了:“是的,我想是的。”“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整个作品的框架呢!”弗兰卡用一淡淡的挑衅的口吻提醒他,喝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噢,好极了,你说的对,它是黄金般的ye体。”</p>
“可能很昂贵吧!”马克斯评价道,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还要再来一点,米卡。”</p>
米卡微微chou搐的嘴唇暴lou出他的反应,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酒柜前。</p>
“框架是什么?”弗兰卡坚持问着:“是练习曲,是管弦乐曲,还是其他什么?”</p>
“好吧,”米卡若有所思地答道:“我想,你可能已猜出它是管弦乐曲的形式,”他给马克斯倒上苏格兰威士忌,然后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加了一些“它必定要受《四季》很大影响。”他的话里隐隐有点逗乐的味道。</p>
“管弦乐曲?”弗兰卡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可是,《吻》全然不是那样的…”</p>
“概念化地,无论如何,”米卡猛地cha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我想你也许是对的。六个乐章可能会使演奏显得冗长,我决定把它压缩成四章。”“噢!”她惊讶地大叫道,显然出乎她的意料。</p>
“是的,”他继续说道:“我不会失掉作品的核心,我想从结构上说分成两部份可能会更好些。你的评价…”他慢慢地补充道,目光在玻璃鸟上游移着:</p>
“是…不会没有价值的。”</p>
坐在她的旁边,马克斯几乎能感觉到灼烧她的yu火,但是她很快把它ya了下去,她连珠炮似地提出有关和弦的相继进行与音乐旋律等方面的问题,以此来掩饰自己的sao动不安。他听着听着,就逐渐失去了兴趣,他们完全沉浸在对音乐节奏韵律的讨论中。</p>
“音乐家!”他哼着鼻子对自己说:“艺术家的气质。”min感,有造力…min感,我的pi股!他想,有着很多钱的、喜怒无常的孩子。sai雷娜还没有出现。</p>
她不会不吃饭的,他有点抱怨地想着,想知道她在哪里吃的午饭,现在又在哪?也许她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或是在乡村里用餐。见鬼,他居然想到她可能到令人血沸腾的巴黎,在马克西姆酒店吃晚饭。</p>
噢,上帝。是什么使他想到了巴黎的马克西竭餐厅?是和她的初次相识,是和她共享的第一个良宵chun梦。</p>
他摇了摇杯中的苏格兰威士忌,冰块冲淡了暗黄se的ye体,使它变成了琥珀se,这是她眼睛的颜色。当他刺向她的时候,他喜欢注视着她的眼睛,当他移向她的身边时,他可以看到那琥珀变成了黄se,当他驱使自己更深入地戳进她的身体,沉迷在她天鹅绒般光滑柔润的yin道时,她的眼睛闪she出点点金光。他能感到就在他在她体内探索时,她的眼睛好像要tun没了他。</p>
他现在硬起来了,甚至在回忆中。他怨恨地喝下了杯里最后一些苏格兰威士忌,又去倒了一杯。</p>
他竭力把思绪拉回到米卡和弗兰卡的谈话中,现在他们正烈讨论着八分音符、三连音符和十六分音符。他们之间强烈的紧张情感应该能抓住他的注意力,哪怕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全部的感觉都放在对sai雷娜的想象上,在他的眨眼后面liu动着sai雷娜的影子,她妖娆迷人,放肆淫dang,冷漠世故,想象着她似顽童一样贪婪地tian着沾在手指上的蛋黄酱。这个女人,情奔放,充man活力,完全沉浸在她的玫瑰花园中。</p>
那个sai雷娜冷漠地,拒人千里之外地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嘉宾会做得更好。”他大声说道,又喝了一大口苏格兰威士忌。</p>
“瑟奇,亲爱的,”演员sai雷娜贴近他的嘴巴,气chuan吁吁地说:“我想触摸你…感觉你…用手指挠你。松开我的手,亲爱的,这样我就可以抚摸你的皮肤。”</p>
她的声音,她的话充man了you惑力和驱动力。但是她的眼猜,她歪斜着头看上去却很平静,尽管里面充斥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火的感觉,沸腾的xingyu。</p>
“嘉宾的确会做的比这好。”旁观者sai雷娜赞同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