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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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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陵出了营帐,就无头苍蝇一样在军营里面luan转。旁人见他一身新衣,面孔又生,便以为外人混入,就上前盘问。裴陵觉得很有意思,就谎称自己是刘时英新调到身边的护卫。那些人不信,更加仔细追问,裴陵笑着细数了刘时英种种事情,那帮人才放裴陵自由行动。</p>

如是几次,裴陵在感叹刘时英治军严格的同时也不胜其烦。他望着营盘边上有狼烟升起,想到该是点平安火的时候了。</p>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平安火号了。裴陵淡淡一笑,往那兵士稀少的营盘边上走去。</p>

营盘边上,草依然是茂盛的,只有一块被清理得整洁、干燥,那中央有一堆狼粪,而烟火就从中升起,直上云霄。</p>

有平安火,可看守燃放平安火号的兵士呢?</p>

裴陵没见到兵士,很是诧异。他左顾右盼,结果发现狼烟右前方的草丛里,有呻吟求饶和衣服摩擦的声音。</p>

“兵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p>

“闭嘴,不好好伺候大爷,小心把你的diao割下来喂狼。”…听到那对白,裴陵皱眉,他大踏步走过去,拨开杂草,看到三个兵士正在一个奴隶模样的人身上发xieyu望。那奴隶看到裴陵过来,不jin一哆嗦,而几个兵士则笑了起来。</p>

“新来的?你得等一下,我们是老兵,所以得先快活了,才能轮到你。”一个兵士已经发xie过了,他见裴陵进了草丛,便系上ku带,很大方地把自己空出的地方让给裴陵。</p>

“别再这么对他了。他后面出了太多的血,你们再玩下去他会死的。”裴陵见那奴隶脸色青白,就开口劝阻还未停止动作的两个兵士。</p>

“小兄弟,你还年轻。你不知道长期在军营里的苦闷。这里没有女子,又都血气方刚,不找军奴找什么。虽然刘大人下令jin止过,但咱们不还得偷偷玩嘛。你长这么好,肯定是看不上这军奴。改天我介绍给你几个好看的,你定然会喜欢。”那兵士见裴陵一脸不悦,还以为裴陵是嫌弃那军奴样貌。</p>

“我说停下你们听不到吗?”裴陵见其他两个兵士犹自动作,便上前将那两人从军奴身上拽开,并把那军奴被兵士丢在一旁的衣服捡起,还给军奴。那军奴唯唯诺诺,不敢伸手接,但目光中又带着渴望,他不明白裴陵穿得这么整洁、相貌又好的人为何会维护他。</p>

“喂,新来的,你太不懂规矩了吧?”先前好整以暇的兵士见裴陵把其他两人推倒在地,就黑了脸,上前扶起同伴,恶声问裴陵道:“你谁手下?”</p>

“普通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都是皇上的手下。”裴陵示意那军奴先走,那军奴看了眼几个兵士,却不动地方。</p>

“呵呵,小子,你以为你为他出头他就好了?即便今天我们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但ri后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那兵士见到军奴懦弱模样,咧嘴大笑。</p>

“纵是如此,但逃过一次总是一次。何况军奴也是人,你们不应该如此轻jian他的性命。”裴陵推了那军奴一把,接着道:“你们今天放过他,有什么不man,冲我来就好。”</p>

“嘿嘿,虽然上面有令不许咱们私斗,不过玩玩也好。”那兵士制止了旁边要追军奴的两人,示意大家一起把裴陵围住。</p>

裴陵看那三人煞有介事的样子,颇感好笑。他扎稳马步,勾勾手,让三个人打过来。那三人见裴陵态度轻慢,便都狰狞着,朝裴陵扑过来。</p>

裴陵虚挡几招,心里倒对这三人有些佩服。他发现这三人身手矫健。如果普通兵士这般能耐,可想而知其他更高阶的将士本领如何。</p>

别的不说,刘时英那家伙治军手段还不错呢。裴陵想到这里,lou出微笑,忽然张口大喊一声,向见势不好便一起扑上来的三人踢去。</p>

那脚力道重若千斤,把三个壮实的兵士踢了个后仰。三个兵士吃了这么大的亏,也顾不上惭愧,从地上爬起来,就嗷嗷喊着冲裴陵拔出了刀。裴陵见到他们这样,笑得更开心。他接下yao中的朴刀,却没有拔,反而是丢在了地上,接着,又亮门户等三个兵士冲过来。</p>

“军中有令,不许私斗,难道你们当它一纸空文?”四人对峙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四人扭头,见一个将军打扮的男人往这边走来。</p>

那三个兵士一看,脸上倏地变了颜色。都收刀跪在男人面前道:“左大人,小的错了。”</p>

“错了怎么办?”左三知把自己yao间的佩剑丢在地上。</p>

“军法论处。”三人为首的那个丝毫犹豫都没有,拿起佩剑便要刺自己的手臂。</p>

“身在边关,不死在战场上为家乡父老争光,却死在这种事情上,你们不觉得丢人?先留着脑袋吧,ri后我再抓到什么。两罪并罚。”左三知接过那兵士恭敬捧上的佩剑,挥手让那三人走。那三人飞也似离去,只留左三知跟裴陵,面对面站着。</p>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把我从三人的包围中救了出来?”裴陵拍拍衣袍上的灰,看着左三知的脸,似笑非笑。</p>

“我救的是他们。”左三知上下大量裴陵这一身打扮“你穿这兵士衣服倒很合适呢。想重新在军营开始?”</p>

“既然离开了,就没打算回来。”裴陵捡起自己的朴刀,把它重新挂回yao间。他见左三知一步步靠近自己,便低垂眼问道:“你是不是还恨我?”</p>

“恨意是难以消除的,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左三知数年未见裴陵,此刻看到裴陵穿着兵士的衣服,恍然又似当年的军营了。只不过,当年的将军变成的现在的钦差,而当年的军奴则变成了将军。</p>

“是啊。我也想了很久,才明白。”裴陵笑笑。他语气低沉,但脸上没有yin霾“当年,我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不过这些年处理一些民间的案件,多琢磨了些人和人之间的种种,才发觉我当年对你有些地方过份了。所以,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p>

“彼此,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也恨我会比较好。”左三知看着裴陵从身旁走过,在擦肩的瞬间,他轻轻唤了声“裴陵”止住了裴陵的脚步。</p>

“但是你对我做的,却比我对你做得更过份。”裴陵转头,对上左三知的双眸:“这或许就是我耿耿于怀的原因。”</p>

“或许吧。”左三知扭头望向营盘外的远方:“听说你娶了京城高官的女儿?”</p>

“没有那回事。”裴陵皱眉反驳,又缓下语气道:“听说你在边关常liu连风月之地?”</p>

“那是别人胡说八道。”左三知转身,拉住裴陵的胳膊:“你明白,我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p>

“我知道…众兵士围着你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那样的人了。”裴陵挣开左三知的手,笑着道:“我知道你不会甘心于那样的处境。后来你做得也很好,得到了李振中的赏识。”</p>

“我也知道你那时候帮了我一把,我才能跟随李元帅。裴陵,我那时候跟他进言不让你出征是因为你不适合出征。”左三知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或许我想错了,又或许…我在边关长大,想事情总习惯按照自己的念头走。”</p>

“无所谓,都过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在那里杀来杀去。何况,我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娇纵的世家子弟,虽然有些功勋和能耐,但沉淀得还不够。”裴陵转头,也看向远方:“从前总觉得年少轻狂是说别人的,但后来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人有傲骨是好事,有傲气则未必。太锋利的话,就变成了一柄剑,可以割伤自己和别人。”</p>

“我亦是双刃剑。”左三知从后面靠近裴陵。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指尖轻轻抚摸裴陵的脸颊。裴陵没有动,他任左三知的手指在脸颊上游走,待路过唇边时候,才张口狠狠咬了下去。</p>

左三知吃疼,但连声闷哼都没有,反而把那gen手指送进裴陵口中更深处。裴陵含住了那gen手指,转身看着左三知黝黑的双眸,再次狠狠咬了下去。</p>

“如果咬断了,你得吃进去。”左三知伸手抓住裴陵的手,拧起眉毛道:“你我都不是坦白的人,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我们对彼此的恨意却都是旗鼓相当的。”</p>

“是啊,旗鼓相当。我强迫你成为我的身下人,你就如法炮制来报复我。”裴陵张口,让左三知收回那gen血rou模糊的手指。</p>

“但明显你更适合当下面那个。你那时候的表情真的很you人,因为你也感觉到很快活,对吧?”左三知把那gen手指上的血涂在裴陵的唇上。裴陵冷冷一笑,突然出手,将左三知从头顶上摔了出去,接着翻身骑在左三知xiong前,压制了左三知的反抗,低下头在左三知的唇上狠狠亲了下去,可唇齿刚刚碰上,他又停顿了下,站起身来踢了左三知一脚。</p>

“你不觉得你反复无常的厉害吗?”受了那一脚后见裴陵快步离开,左三知便站起来对着裴陵的背影说道。</p>

裴陵回头,嫣然一笑:“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你也恨我,多恨我一些也无妨。”</p>

“裴陵。”左三知再度开口唤裴陵,裴陵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p>

左三知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伤势,从随身锦囊中掏出药抹上,又撕了块袍角包裹住。他尝试弯了下手指,觉得还能动。他开口骂裴陵道:“十指连心,你好狠啊。”可说完,嘴角又微微翘起。</p>

狼烟燃尽,夜幕也渐渐低垂下来。继午后的那次宴会,刘时英再次举办了夜宴。从京城来的诸位官员跟所有的将军、校尉彼此见礼。裴陵站在众人后面,发现边关的守将自己竟然大部分都没见过。</p>

“时英。新来的人很多啊。”裴陵走到刘时英身旁耳语。</p>

“二皇子登基,自然要换掉先朝的一些武将。譬如大皇子的外戚孙家。另外,朝中新崛起的人马也都往边关重镇渗透自己的势力…所幸这些人还都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打起仗来,还颇用心。”刘时英淡然一笑。</p>

“那你管束起来不是很费事?”裴陵理解这里面的盘gen错节,他知道官职大小有时候未必决定权力。看一个同僚不仅仅要看他官职大小,还要看到他后面的靠山,免得动他的时候不小心牵连到后面的庞大关系网,致使一事无成。</p>

“众人都知道二皇子在登基前和我的关系很好,所以他们从这点上还是有所畏惧的。加上我在边关做事小心,也不曾留给他们把柄。”刘时英为人处事稍嫌中庸,但这样反而能让他在复杂的边关更顽强地生存下去。</p>

“呵呵,总之你小心就好。谁不知道二皇子天xing多疑。”裴陵点头。</p>

“只要朝中没有比我强的武将,我就不需要太过担心。”刘时英借着给裴陵敬酒的动作,又接着道:“不过最危险的不是这些,你上次来信说的定边王的事才最难办。我手下有一支人数很少的小队,专门替我刺探各种情报。那定边王的事情曾引起过我的注意,但我没想他会有这样的胆子。可最近,我觉得有几个人还真不大对劲。”</p>

“怎么讲?”裴陵觉得刘时英话里有话。</p>

“白天已经开过筵席,本来晚上我没打算开,但我听到一些消息,说…”刘时英让裴陵附耳过去,跟他说了几句。</p>

“哦。”裴陵表面未动声se,但心里已经大惊。他想到刚才赴宴途中兵士散漫,不由担心起来。</p>

“不过,你没发现兵士的人数比白天少了吗?”刘时英笑笑。</p>

“呵呵,那就好。”裴陵听到刘时英这话反而期待起来。他冲刘时英点点头,见有将官过来敬酒,便不再与刘时英交谈。</p>

“裴大人好。”那将官是后到边关的人,没听过裴陵的名头。他刚才看到赵东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便有些不屑一顾,此时来给裴陵敬酒,态度也有些傲慢。</p>

“大人好。边关艰苦,有劳诸位替皇上分忧。”裴陵说着客套话,虚虚笑着。</p>

“裴大人,你别看这个小子呆呆的,可是一员猛将啊。”</p>

“是啊,裴大人,这家伙上次冲到敌人阵中,连挑敌人三员大将。”刘时英手下一干将官鼓嘈起来。那人听了中人的夸赞,一股酒劲也上来了。他摸摸喝得发红的鼻子,对裴陵道:“裴大人,虽然平常搂着姑娘喝酒的日子也很少,但大家都是cu人,总搂着姑娘看一帮穿得薄薄的女人家跳舞也没意思。下官不才,给诸位大人、同僚耍上一路刀法助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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