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男嘿嘿笑了几声:“那你肯定是得罪过那狗官了,二十斤鱼他还不至于就要你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李璟顺着他的话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就算那胖子再怎么跋扈,可他们无仇无冤的,何至于为了二十斤鱼就要他的小命?脑中突然浮现出王良的面容来,特别宣判后与他的匆匆相对。他的笑容中分明就带着一分得意,还有些愧疚。对了,肯定是王良搞的鬼,王良家和李家本来就有过节,而那王良又是胖库官的傔从,说不定就是这个家伙在其中使坏。
“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那胖为官的一个傔从和我家有过节。”
“哦!”络腮胡长长的哦了一声,却是扭头不再说话了。
李璟不由走过去,诚恳问道:“大哥可有何法子帮我出去?”
络腮胡笼了笼袖子:“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你?”
“大哥,你我能在此相见,那即是有缘。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瞒大哥,我家父兄三个皆亡,家中唯剩下小弟一人,其余还有寡母和两个寡嫂以及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全家上下全靠小弟了,如果小弟被奸人算计,我李家也将不存矣。还请大哥帮小弟一把,也算是帮了我李氏一家。大恩不敢言谢,如果我能出去,小弟定不会忘记大哥恩情。”今日一事,已经让李璟深深的理会到了晚唐官府的黑暗。他现在也不敢再寄托于其它了,只能依靠自救。
“小子,我真要有那个本事帮你出去,我干嘛不自己先出去了。”络腮胡大笑道。旁边一群犯人也一起哄笑,显然是在笑他这个白面书生的愚蠢。
李璟有些颓然的坐在地上发霉的稻草上面,一时心乱如麻。
“唉,小子,你还没和我说你是干什么的呢?”见李璟不说话,犯人中有人开口,明显把李璟当成了他们无聊狱中生活的调味品了。
李璟木然道:“小弟家在十八里外王李庄,耕读传家,祖上也曾有几百亩良田,不过如今家产中落,家中只剩下几十亩薄田,勉强度日而已。还不知道诸位哥哥是做何营生,却又为何在此处?”
瘦竹竿有些得意的指着络腮胡子道:“小子,哥哥说出来怕吓倒你。你可听好了,这位,就是纵横于东海上的黄胡子黄二当家。”
李璟一下子被黄胡子的名字给震了一下,说起黄胡子,山东沿海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黄胡子是纵横山东沿海有名的海贼,与白胡子、红胡子、黑胡子合称胡子贼。其中白胡子是老大,黄胡子是老二,红胡子老三黑胡子老四。据海边的人传说,这胡子贼神秘无比,他们纵横海上,神出鬼没。不但劫掠海路商船,甚至还经常上岸劫掠。沿海一带,说起胡子贼无不变色,就连妇道人家,也常用胡子贼的名头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
李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黄胡子居然被关在这么一座腐烂发霉的地牢中,一时将信将疑。
黄胡子见李璟面上表情,也知道他并不全信,笑道:“小子,看你人还不错,我今天就给你指一条活路。不过,你必须得答应出去后给我办一件事。”
李璟神色一动,不由动心。虽然黄胡子他们是贼,他是民。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进了监牢,家里说不定都已经得到消息了,还不知道一家女人如何担心受怕,六神无主呢。
“大哥你说,只要真能指条活路让我出去,这个恩我必报。”
“好,小子,我就相信你一回。你过来,听我细细给你指明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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