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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诗记得在前一世看过一个解字的节目,那一期解的是“生活”的“生”字,她之所以会记得很清楚,是因为那个主持人说得很有趣呢。
他说把“生”拆开来看,就是一个“人”和一个“土”,“人”在上,“土”在下,只有人脚踏实地的站在土地上,才是生存的根本,她觉得挺有道理的,望着她所站着的这片土地,望着她留下的脚印,这些足以证明她是真实存在的,她有来过,所以她必须得在这里好好的站稳脚步,因为生活在继续,人也得始终往前看不是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陆黎诗没有再去过梨园山庄了,虽然周飏至今还未签字,生意还是归她管,但她很信任史亮他们,有他们在,她不需要在CAO心些什么。
要说到陆逸卓的话,尽管他还是对陆黎诗保持着能不见就不见的态度,然则陆黎诗以他的名义开的那些铺子,还得继续经营下去不是,因着陆黎诗现在可谓是完全“放养”的架势,又加上陆宿他们有心撮合,但凡铺子里的事,事无巨细都有去和陆逸卓汇报。
陆逸卓起初很排斥,一看到陆宿拿着账本来找他,就直接轰人,几次之后,陆宿一“气”之下,就也不管了,这使得各铺子都乱了,毕竟要做大决定的时候找不到做主的人可不行,便三天两头的跑来万荣居找陆逸卓,甚至死乞白赖的把他直接拖去了铺子里,弄得陆逸卓是又无奈又没辙。
谁想他被拖去一次后呢,就完全被陆黎诗的管理理念和设计的东西震住了,大概是被想再多了解一些,再深入的了解一些的念头驱使,等他回过神来,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家老爷了,到这个时候再想抽身,哪里还有一点办法。
等到信儿来和陆黎诗说到这事时,她只是淡笑着说这就是真正厉害的商人骨血里流淌的东西,逃不掉的,于此,她便更心无杂念的每日背着纸和铅笔出去写生,又因着少了周飏派来的那些个“盯梢的”,这些日子对她来说,还真是无忧无虑的富二代的调调呢,好不过快活。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二那天,这年的冬天迎来了第一场大雪,也是陆黎诗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场雪,很大很大的雪,本来还有些担心明天接亲的队伍会因为大雪而延了吉时,还拉李易过来商量是否要提前出门,结果第二天很意外的放晴了,甚至出了好大的太阳。
因着地上落了厚厚的积雪,本心中还保留着一份童真的人们,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出来玩雪,又因着陆家今天要同时办两场婚事,无论路人还是前来观礼的宾客,每个人脸上都多了几分真诚的微笑,很热闹。
“小姐啊,您说成个亲怎么这么麻烦啊,哎哟陆婶,您快别再加簪子了,我的头快压断了啦!”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规规矩矩的坐在梳妆台前的信儿,听到从前门那传来的陈婶子她们笑着找新郎官要彩头,对诗什么的的声音,难免很紧张,就想着说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可想而知,一听到这话,陆宿家的很不客气的一指头戳到了她的额头上,“大喜的日子,说什么胡话呢,快吐口唾沫!”
信儿自知失言,赶紧吐唾沫,“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怪莫怪!啊对了小姐,您那个年代成亲是什么样子的呢,也会这么复杂么?”
这话也勾起了屋里其他几人的兴趣,都不自觉的朝她看去。
陆黎诗一边替信儿补妆,一边笑着说道:“我那个年代啊,我记得我去参加一同学……呃,就是一起念书的同窗的意思,我那个年代女子是可以和男子一起上学堂的,我记得那时候吧,好像没有这么复杂,新婚当天,新娘早起在家请专人伺候梳妆打扮,然后换上漂亮的婚纱,等时间差不多了,新郎就过来迎亲,接到新娘之后呢,一对新人先对着新娘的父母行跪拜礼,算是拜别,之后就去新郎家,嗯,再等一对新人对翁婆敬完茶,就一同去宴席向众亲朋好友敬酒,表示感谢大家能来观礼,大概就这样吧。”
听到这话,信儿惊讶得不行,“哇,原来您那个年代是新人一块去敬酒的啊?这这……这也太大胆了吧?要是新娘不剩酒力,又该如何是好?”
陆黎诗又笑,“当然不会真的让新郎新娘喝醉呀,不然之后怎么圆房?那些酒其实都是用清水来代替的,只要事先倒一杯酒,让酒杯染了酒味,再倒掉换清水,有好事者一闻气味是酒,也没辙不是?”
“小姐,您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怎可说这些……不正经的话?还好这里没外人,要传出去,看将来有谁敢……”陆宿家的听到“圆房”两个字老脸一红,继而“严肃”的瞪了她一眼,可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感觉噤了声。
白怜蕊也担心陆黎诗想起不开心的事,便打岔道:“对了,您说的……婚纱是何物?长什么模样?”
陆黎诗先朝着陆宿家的抱歉的笑了笑,后对白怜蕊道:“婚纱啊,就是我们那个年代新娘穿的喜服,但不是红色的,是雪一样的白色,样子嘛,是从这里开始,到腰部,都是极贴身的硬质地丝绸,上面会绣上好看的花纹,或者缝制珍珠等小粒的珠宝,腰部以下到脚踝则是长纱,一层一层的长纱,具体有多少层我也没数过,反正穿上以后呢,是呈现这样的一种形态,很美的。”
在现代有一句话,是说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正是她穿婚纱的时候,她记得当她看到寝室好友换上婚纱出现在她面前的瞬间,加上她幸福又有些羞涩的笑容,也是真的很美很美,所以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穿婚纱时的样子,只不过到现在看来……她今生怕是注定和婚纱无缘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使得屋里另外几个女人都呈现一幅幻想中的模样,也许没有人能真的想象得出婚纱到底长什么样,但都是女人,对美好的事物自然是向往的。
晃了晃神,陆宿家的又道:“您说从这边到腰部是那样的设计,那在这之上呢,又是什么?”
陆黎诗犹豫片刻,还是直言道:“上面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用穿,就是LUO露的。”
俗话说,千万不要低估女人的想象力,一想到陆黎诗说腰身是那样的设计,又说xiong部以上是光的,脑子立马就有了画面,于是乎,当下所有人的脸都红透了,还不自觉的动手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物,就担心会否穿太少,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陆黎诗。
陆黎诗知道自己这话会引起多大的效果,便紧接着说道:“说到我们那个年代的成亲吧,有一样到是和这么差不多,就是要彩头,所以待会等新郎官到了这一扇门外,咱们一定得多要些彩头哦!”
这话让信儿来劲了,“那是当然的啊,我之前就同他说过了,若是彩头准备的不够,我就不嫁了!”
陆黎诗很配合的竖起了大拇指,“有魄力!”
几个女人又说笑了几句,新郎官阿忠就带着兄弟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门外,也如同她们之前商量好的,很是“刁难”了屋外的人一番,才让阿忠终是抱得美人归。
只是当喜婆背着信儿准备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对阿忠低声说了些什么,阿忠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鞠躬请陆黎诗移驾正厅,陆黎诗自是不明所以,倒也没拒绝,跟着就过去了。
到正厅等候了片刻,陆黎诗又发现陆逸卓和陆宿夫妇也被请了过去,接着又看到司徒端着一个茶盘过来,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欣慰的笑了笑。
没错,信儿跟阿忠说的话不是别的,因为把陆黎诗刚刚说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便想同阿忠一块对着自己的家人敬茶。
“陆老爷,这杯茶是我同信儿一起敬您的,多谢您同夫人当年收留了信儿,也无比感激您对她如同女儿一般的养育之恩,今后我会同信儿一起把您当父亲大人一般供养。”阿忠拿过两杯茶,一杯递给信儿,再牵着她的手一齐跪到陆逸卓的面前。
信儿也紧跟着说道:“老爷,信儿……信儿可以说是从能记事起,就一直在在陆家,您对信儿的照顾和养育之恩,信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今……如今信儿要嫁人了,要离开陆家了,但信儿永远会记得自己是陆家嫁出去的女儿。”
笑容是会感染人的,眼泪亦然,听到信儿哽咽的声音,陆逸卓也为之动容,“很好,这杯茶我喝下了,你且记住,不管你嫁给谁,陆家就是你的娘家,不可做给陆家丢脸的事,当然,若受了委屈,就回来,陆家一定替你撑腰。”
盖子红盖头的信儿终是止不住哭出声来,“谢……谢老爷,请老爷放心,信儿相信……相信夫君会一直一直对信儿好的。”
“陆婶,我知道信儿能这么健康的长大,又始终保持着单纯、善良,绝对有您和陆叔的眷顾,这杯茶敬您,也请您替陆叔喝口茶。”阿忠又重新拿过两杯茶,且细心的牵着信儿去跪她。
陆叔、吴长卿,还有白怜蕊都跟着李易去蕊娘家迎亲了,他是知道的,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真心请陆婶替陆叔喝茶。
信儿道:“陆婶,谢谢您一直把我当亲侄女看待,真的谢谢,请喝茶!”
“哎哟,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好了好了,知道你乖,我和你陆叔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是一对龙凤镯,还有一对银锁银镯子,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陆宿家的一边抹泪一边过去扶信儿起来,并把两套首饰递给了阿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