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青晔和鎏倾没再耽搁,两人一同消失在了地狱深谷这片地域的清晨日光中。
回到被自己捅穿了底部的那片湖,鎏倾施了一个光球在青晔的周身,随后拉着这个光球便跳了下去,底下的赤红岩浆清晰可见,他们要在这条岩浆河中泅渡一段时间,方能到达回去天坑之上的地方。
光球在火热的岩浆中随着岩溶而波动,而一身白衣的鎏倾丝毫无惧这岩浆,踏空而上,炽热的气息甚至没叫他面色变红一分,只扯着身后的光球想尽快将他弄出去,好立刻回到不悔身边。
“你叫青晔?”鎏倾未回头,却突然问道,这里就他们两个活物,青晔自然不认为眼前这人是在和别的什么东西说话。
“嗯”随意应了一声便没有任何下文,自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青晔这名字他既已知道,自己也没必要不承认。只是,他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
很快青晔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因为鎏倾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接着问道:“你是谁?”
在那个古怪的异空间,碰上那古怪的嗜血树木,以及那怎么看怎么诡异的神秘巨树,鎏倾已经十分怀疑那里的一切,以及被禁锢在那里的青晔的身份。
“我是谁,为何要告诉你?”青晔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自己的一切告诉眼前这人,要不是君不悔摄了自己的心神,想必再是如何,自己也不会将一切说出来,厌恶的那一切,提都不想再提,更别谈要在这无关紧要的人面前再重述一遍。
鎏倾没想到,竟有一日,会有人以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莫不是自己平日里表现得太过平和随意了,以至于十年前的恶名都湮没在记忆的长流中了?
还是遇见不悔之后,脾气变好了许多?以至于现在,自己竟然没一掌劈下去,将他葬在这赤红岩浆中,熔为灰烬。
鎏倾唯一不动他的原因,只因为,这人和自己的乖徒儿有着契约关系,再怎么生气和不耐,也不会对自己乖徒儿的人下手的,虽然,表面看起来,他根本不像是和乖徒儿一边的,这人,鎏倾觉得不详得很,也阴冷得很,像一条伺伏的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咬自己的乖徒儿一口。
看来,自己是一定要日日跟在小不悔身边,好好提防着这人。
他不说,鎏倾自然有千般方法去查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光从他会分身法术上来查,想必就会缩小很大的范围,若自己没猜错,这人很可能是异界之人,玄尊大陆之上,根本没有会分身术的世家或隐世家族。
再加上他被困在那棵巨树上,会吃人嗜血的树,呵,鎏倾心中已经逐渐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不过,他那十分狂傲的语气却使得鎏倾十分的不喜,不是每个用这种语气和鎏倾说话的人,都能如君不悔那般,最后被鎏倾抱在怀里疼在心里,整天围着圈着就怕别人觊觎个一点半点。
鎏倾表示不高兴,不高兴的后果,不能直接扔他在这岩溶中消消气,便只有拖着那个大光球急速而又曲折地在岩浆河中蛇形前行,差点没将光球里的人胃里的血给颠出来。
“话说得一点都不可爱,你不可爱的后果,自然是惹得我心情也不怎么可爱了。”鎏倾施施然荡在前方,拖着青晔在滚滚岩浆中,冲冲肠胃,省得吐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心情不明媚,一定是肠胃不好,有口气!
鎏倾这人,可一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有如光明圣子,性格怪异不说,十年前震惊玄尊大陆,可不仅仅是因为十七岁便已达到尊级,还因为旦凡找上门来的人以及不知怎么得罪他的人,下场都有如日日从东边升起的天阳,眨眼间就滚去了西边,只是,可没有隔日再升起的机会。
青晔在玄尊大陆生活十余年,自是听过鎏倾的大名,只是,没想到,自己今日要在这人手里遭上这一通罪。
这就是实力弱小的人,不得不承受的一切,他青晔,清楚明白。
那人在身后没发出任何声音,这表现倒是无趣的很,不如折磨其他人来得开心些,哎,好多年没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玩耍,怎么觉得,折磨人之后,心情也不甚明媚呢?
鎏倾细细思索着,莫不是,如今,只有对着自己的乖徒儿,心情才会明媚起来?
一定是的,此刻就恨不得将这人赶紧踢回他该回的地方去,他要回去陪他的乖徒儿,他的小不悔!
因着这通折腾,两人比预先的要早到了那天坑下方,鎏倾对着青晔不爽,于是,提起光球,看着高的有些碍眼的天坑洞口,撩袍伸腿,一击奋力猛踢,将手中这光球连同光球里的人,一踹踹了上去。
谁要提着他送他上去,哼!
只答应不悔将人送到天坑之上,这一下,也该够这小子到那天坑了!
看着急速上升变小的光球,鎏倾抚平衣袍下摆,自己如同一束光般,原路飞回,乖徒儿的身边,才是他心之所向啊!
而可怜的青晔,在那一踹中,光球顶破头顶的沙层,一瞬间破裂,满身沙子裹着自己,就这么见到了不一样的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