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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飞快马加鞭向燕子谷谷口方向狂奔,恨不得长上翅膀一下子飞到大当家的身边。他忽然感到有些后悔没有把燕子谷伏击的那帮杂种给打出来,看看究竟是哪部分人马如此大胆敢打劫二龙山!
风声从耳边扫过,汗水却流成了小溪,后面追赶黄云飞的五个兄弟也都焦急万分。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一种恐惧——一种没有大当家的指挥战斗而引发的恐惧。
“大当家的,您先忍一忍,我给你好好包扎包扎!”侯三一边把宋载仁抱到了树林里一边指挥兄弟们全力顶住山坡上的进攻。
宋载仁愤怒地望着山坡,他早看清了对手的位置,若是没有受伤的话他会单刀匹马地摸进老林子里,一个一个地消没对手。但现在他不能,甚至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失血过多的缘故。
战斗呈一边倒的局势,暂编团的武器可不是吃素的,更不是二龙山土匪所能比,轻机枪重机枪的威力堪称巨大,把对手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而二龙山的反击实在不敢恭维,东一枪西一枪的零散打,哪里能反击成功?
黄简人从望远镜里看着前面的战斗形势,心里不禁紧张而兴奋起来:打这股土匪好几年,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爽快,都传言宋老狗的枪法精准无比,现在毫无用武之地!
耿精忠一边开枪一边声嘶力竭的嚎叫:“兄弟们,给我死死地打,打死一个赏银二十元,抓住宋老狗的赏银一百!”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喊叫,枪声在耳边炸响,散弹不时穿过树林,打得树枝树叶七零八落。这些家伙都是暂编团的兵油子,谁都知道这样的伏击战打起来很舒服,但必须提防着流弹,运气不够好的话最容易挂花,所以没有一个人冲出去的,都趴在各自的阵地上打枪。
黄云飞终于到了阵地最前沿,翻滚到地上把马打到树林里,才发现古董押运车周围全是兄弟们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荒草黄沙,尸体横倒竖卧在荒草地里。有两个与他相识的兄弟被打断了胳膊大腿,在地上喘着粗气吐着血沫子,惨不忍睹。
“兄弟们,车到灌木丛里更安全,快!”黄云飞一头钻进荒草灌木之中,盯着对面山坡,那里正是他发现望远镜闪光之处,心里不禁一阵愤恨,看准了山坡上抖动的树木抬手便是一枪。
黄云飞来不及组织活着的兄弟进行反击——事实上现在任何反击都是徒劳的,自家的武器弹药情况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如果跟对手打阵地战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弹尽粮绝,全军覆没。
侯三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满脸鲜血犹如从地狱里蹦出来的小鬼,吓了黄云飞一大跳!
“三子,大当家的咋样了?”黄云飞一把揪住侯三的衣服领子怒吼道。
侯三也吓得不轻,一看是二当家的,来不及多想:“大当家的受重伤了!”
黄云飞的心“咯噔”一下:真是想啥来啥!
按照黄云飞的部署,所有剩余的兄弟十多个人都钻进了灌木丛,外围布置第一道防线,防止对手打突击。
宋载仁的伤势很重,虽说没有伤到致命之处,但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的流血让他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当黄云飞抓住他的手痛哭流涕的时候,宋载仁才清醒几分!
“云飞,快……快撤!”
“大当家的,我要给你报仇雪恨!”黄云飞瞪着猩红的眼珠子愤怒地起身拔出双枪就要走,宋载仁剧烈地咳嗽起来。
“二当家的您冷静冷静,对手的势力强悍,不是咱几个兄弟就能对付得了的!当务之急是把大当家的救回二龙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侯三起身凝重道。
黄云飞阴沉地点点头,现在的形势对二龙山绝对不利,对方的火力太猛,就这几个人冲上去无疑是以卵击石。但他并不死心,愤怒地呵斥道:“二龙山的兄弟们就白白地死了?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侯三谨慎地点点头:“这笔账先记下!”
黄云飞转身看着浑身鲜血的宋载仁,他的伤很重,正是自己所预料的那样,但心里那种不安愈发不可收拾!随即打了一声唿哨,他的坐骑大白马呼啸着从灌木丛中窜出来:“大当家的你快上马!”
周围幸存的兄弟们都围在一处,看样子大当家的要不行!侯三急的团团转转,吩咐两个兄弟扶起宋载仁:“大当家的您挺住!”
“他娘的……恐怕这次……挺不住了!”宋载仁强忍疼痛,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没摔倒在地。
黄云飞阴沉地看着宋载仁,左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腰间碰了碰勃朗宁手枪枪把,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如果一枪毙了姓宋的,二龙山就是我黄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