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被云玦的外表给蒙骗,见他懦弱好欺,就以为他连个透风报信的眼线也没。可事后仔细想一想,他身为皇子,即使没有陛下的宠爱,也不可能真得如此窘迫。
预感告诉她,云玦这个人,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人适宜的伪装,可以帮助自己达到某种目的。苏云雪伪装柔弱博人疼怜,陈姨娘伪装贤惠博得青眼,云乾伪装耿直博得信任。
那云玦伪装懦弱又是为了什么呢?
在她胡思乱想地这段时间,云玦已经整理一番赶来。
当老太监禀报苏染夏来时,他正在暗室里泡药浴,四蛳站在他身旁拿着银针准备给他做针灸。
一听到苏染夏三个字,四蛳的眉毛就皱的紧紧地。
没想到,盟主竟然还和那女人有来往。
他虽然能看出她本心不坏,但一旦牵扯到他,盟主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将所有地一切抛之脑后,包括他自己。
但毕竟云玦才是主子,即使他心里思绪万千,对于主子的决定,他也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云玦刚进门的时候,苏染夏就问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云玦脸上的气色依旧不见好转,但比之前几日断气似的虚弱,却是好上了许多,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苏小姐,这么晚赶来这里,可是有什么急事?”云玦坐了下来,让小福上茶后说道。
因方才一直在想着这人,所以苏染夏打量了他半响,恨不能将他脸盯出个洞后才说道:“我来这里,是想转告六皇子屠日将军的事情,不知皇子可否知道。”
听言,云玦病态的脸上绽出笑容,乍一眼看去无任何怯弱之意。
“师傅病势的事情,我还未有向苏小姐道谢呢,我听闻那麒麟红果是苏小姐找到的,若不是有小姐相助,我师父怕是现在已然不行了。”云玦说道最后,好似想起师傅病重时痛苦地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身后的龚羽听了,心里不住地泛嘀咕,要说能找到麒麟红果,最大的功劳便是他们的主子。而现在,所有的功劳被苏染夏担着不说,还反叫盟主给她道谢!
苏染夏心道果然,这六皇子并不似表面上那么寒酸,该有的一些势他还是有的,只是无人知道罢了。
“皇子也不必感谢我,能找到那株麒麟红果,还多亏了我一位朋友的帮忙,若不是他我是定然与果子无缘的。”
几番的试探之后,她越发觉得云玦是夺政的最佳选择,所以在心里已经把他划分成盟友,并没有太过于保留。
“那苏小姐可真得要替我好好谢谢,你那位朋友。”云玦面如止水地说道,让苏染夏有些失望。
不可否认,她还是带着云玦就是眼睛,的天真想法。
只是想想也能知晓,云玦即使掖藏实力,也绝不会是像眼睛那般,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一个失宠且无后台的皇子,就算他的野心再大,也不可能蓄积那样强盛的势力。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苏染夏看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便就将装着药草的锦盒放下,与云玦告别。
云玦将苏染夏送到门口,等她的轿子走远,还是望着远处。
他身旁的龚羽见他这番模样,昏黄灯光照耀下的神色,有些晦涩不明。
从云玦宫苑到西门,会经过安宁公主的宫殿,苏染夏想着反正也离门口不远,就掉头去探望她。
那件被劫持的事情,还是给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因苏染夏来的次数繁多,宫女直接就将她带到安宁公主的别院中,刚一踏进房门,苏染夏就听见一熟悉的歌喉声。
她抬眼望去,那为寻乐搭起的戏台上,站着一穿明黄色衣裙的人,那女子面容淡雅,明眸皓齿,俨然就是晚宴一别的妙音。
脑海瞬间有些疑惑,这云林山庄的妙音怎么会给安宁公主唱曲,安宁没有参加晚宴,应当也没有听过她的歌声才对。
下一秒,她随即想起皇后对妙音青睐一事,想来皇后本也是欣赏她的歌喉,但因安宁公主出事有些闷闷不乐,皇后便就想了法的逗她开心。
安宁公主听了入迷,也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下,等到妙音一曲唱完对苏染夏点头时,她才注意到苏染夏来了。
见到自己的朋友,安宁公主更是开心,当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染夏摸了摸她的脑袋,也没有问她近来过得如何,看她白白的脸蛋和满院子的小玩意儿,就知她这几日一定过得非常潇洒。
或许连学堂,陛下也恩准给她放了几天假。
苏染夏看着台子上的妙音,在安宁公主的近身丫鬟示意下,她又继续开始唱起了下一曲。
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有另一番滋味,应该是唱了许久未有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