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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苗苗站着小食店的门口处吃惊地看着我,我的酒友们也都张大着嘴巴在看着门口处的她。

    “快来喝酒!”我大笑着招呼她。

    “你老乡?”她走了过来,然后问我。

    “朋友。”我正色地告诉她。

    酒友们很高兴,但是却开始跼促起来。

    “我女朋友。”我放肆地向他们介绍说。

    “好漂亮啊,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在说。

    孙苗苗顿时高兴了。她坐了下来。女人都是喜欢听别人这样夸奖的。特别是对她们容颜的赞赏。

    “我不喝酒了,我看你们喝。”她依偎着我说。

    “那不行。你得喝酒。”我不同意。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别让她喝醉了。”刚才那人劝我道。

    “谢谢大哥。”孙苗苗笑着道谢。

    那人顿时呆在了那里。我大笑。

    我喝醉了,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开始出冷汗。

    “这些人不是你的熟人吧?”我付完帐出了小食店后,孙苗苗问我。

    “你怎么知道?”我斜眼看着她问。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人蛮奇怪的,怎么到那种地方、去和那些人一起喝酒?”

    “你不觉得他们很朴实吗?我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喝酒很愉快。”我打着酒嗝说。

    “这倒是。凌大哥,我看你好像不大顺心……是不是?”她在问我。

    “我顺心啊?我顺心得很呢。”我不住地摇头。

    “其实我也很不顺心的。现在的人都太复杂了。不过凌大哥,我发现你这人的心肠还是蛮好的。”我身边的她在幽幽的说。

    “和那些民工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很纯真,让我有一种回到自己学生时代的感觉。”我的酒稍微清醒了些,是心中的感叹让我回到了现实。

    “听皮总说,你帮一个女人还了她父亲的赌债?”她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忽然问我道。

    我一怔,心想这个皮云龙真是的,怎么把那件事情也拿出去讲啊?

    “我们皮总说了,你这人不错,是个好人,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她继续在说,“凌大哥,你花那么多钱去帮助一个人,你舍得吗?我觉得你也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啊?”

    我很是惭愧。她说我是一个好人,嘿嘿!我确实是一个好人!顿时想起了那个好人的故事来,心中的悲愤忽然奔涌。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孙苗苗在问。

    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看着马路上不住穿行的汽车,我很想大声痛哭。

    “钱?钱是什么?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大声地道,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注目。

    孙苗苗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激动,她急忙地道:“你喝醉了。凌大哥,我们走吧。”

    她送我回到了我的家。一路上我都在喃喃地说:“钱是什么?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承认自己已经醉了,但是我确实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多的钱。现在,我有些相信这个世界是平衡的了——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我很害怕那些自己赢来的钱给自己带来某种灾难,所以,我觉得应该必须尽快地花掉它们。

    人生在世,不就是女人和金钱吗?女人我已经有了很多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为那些女人们花什么钱。岳洪波被迫地花费了许多,我却是自愿的。这就是我和他的区别。

    回到家,我自己打开了房门。孙苗苗扶着我上了床。她问我:“你洗不洗澡?”

    “我不想动了。”我喃喃地说。

    “那我帮你脱衣服。”她柔声地对我说,像一个温柔的妻子。我感觉很温暖。似乎曹小月还从来没有像她这样服侍过我。

    她将我脱得精光,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酒精让我很疲惫,我的眼睛一直睁不开。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感觉她的声音距离我很遥远。我伸出手去拉住了她,我感觉到自己拉住的是她衣服的一角,“别走。我要你……”

    “我老公今天在家等我。”她说。

    我松开了她,我的手在空中挥舞:“我不管!你必须得和我做完了再回去。”

    “那样我身上会有味道。对了,你家里有套子没有?”她在问,声音似乎离我近了一些。

    “要那玩意儿干嘛?那不是隔靴搔痒搔吗?”我很是不满。

    她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随即我就听到蟋蟋嗦嗦的她脱衣服的声音。一阵温暖通过我的肌肤传到了我的心里。我判断出来那是她柔嫩的肌肤……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顿时颓然地瘫软在了床上,我所有的神经都接近于瘫痪,除了自己的大脑。我发现自己清醒了许多,我可以听见洗漱间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我知道那是孙苗苗在洗澡。不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上一片温热和清凉。是她在用毛巾给我擦拭身体。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我赖在床上让自己尽情地睡眠。很奇怪,昨天的宿醉没有让我感到头疼。

    我的睡眠断断续续的,醒来后我又强迫自己沉睡,梦也随之而来。那些梦却随着自己的睡眠和清醒不断地变换着,就好象电视短剧里面的镜头一样。但是留在我的记忆中的内容却很少。我只记得其中的两个——

    曹小月正披着婚纱朝我跑来,她正在幸福地朝着我笑。可是当她跑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去挽住的是岳洪波的胳膊。我是伴郎。

    我看见自己胸前的那张红纸条上写着的是伴郎两个字。我心里顿时酸楚得难受。

    不过我很好奇,我去看曹小月身边的伴娘是谁,可是我却发现她的身旁的那个女人的脸很模糊。我极力地想去看清楚那张模糊的脸,但是我却忽然从睡眠中醒了过来。

    我强迫自己再次睡去,我很想将那个梦延续下去。醒来后的我没有悲伤。

    睡着了,但是刚才的那个梦却没有延续。

    ……

    钟野云背着手腆着肚子在我们医院视察。他的旁边是范其然讨好的脸。

    我就站在他们的对面不远处,但是他们却都没有理我,仿佛我是空气一般。很奇怪,傅余生就站在我的身旁。

    “你完了。”傅余生在对我说。

    我完全忘记了傅余生已经死亡的事实,我冷冷地对他说:“我再差也是副教授,可是你呢?”

    他用一种悲愤的眼神在看着我。

    医院里面花团锦簇、人山人海,漂亮的护士们穿着护士服,光着她们美丽修长的双腿,手拿鲜花在那里列队欢迎。钟野云的双眼从那些美丽的腿林中一一地扫过……

    “欢迎、欢迎!”护士们起劲地在欢呼,我忽然发现在她们的队列中也有光着腿的曹小月,她叫得最起劲!

    我的心里顿时难受起来。曹小月的腿真漂亮,她的神情真淫荡!

    医院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悲愤地逃跑……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直到现在都还在深深地爱着她。

    本来我想延续前面的那个梦,我想去看清楚在那个梦中曹小月身旁的伴娘究竟是谁,但是我的潜意识却拒绝了自己的那个想法。

    我痛恨自己的懦弱。那个女人都变成那样了,你干嘛还要在乎她?

    不,我不会在乎她了,我恨他!醒来后,我恨恨地对自己说。

    拿起电话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我继续睡眠。

    宿醉没有让我的头产生疼痛,可是睡眠却使它有了。就这样一直睡到下午,多次地醒来后我才决定起床。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没有打电话去询问江姗姗昨天晚上的情况。

    可是她应该主动打给我啊?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这件事情很奇怪。我现在打给她的话会不会弄巧成拙?我顿时犹豫了起来。

    最后我决定等待。

    下楼后胡乱吃了点东西然后朝医院走去。

    进到办公室后我却茫然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点什么事情。

    想了想,给医院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们主任呢?”我发现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陪范院长回家了。”她说,“凌助理,您上午没在办公室吧?”

    “我家里有点事情,上午我没来。”我告诉她。

    对方没有说什么。我很奇怪,奇怪她刚才的那句话。还有,办公室主任为什么陪范其然回家?这件事情也很奇怪。

    我直接拨打了办公室主任的电话。

    “凌助理啊,什么事情?”办公室主任的声音很疲惫。

    “下周签约的事情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我问道。

    “范院长说要往后面推一下。我已经通知下面的那些医院了。”他回答。

    “为什么?”我问道。

    “我不知道,是范院长的意思。”他说道,可是我听到话筒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感觉他好像是在大街上似的。

    “不是说你送范院长回家了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今天很罗嗦。

    “我马上回医院。你在办公室吧?”他回答说。

    我感觉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急忙说“行”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忙音。

    我心烦意躁地在办公室里面不住地踱步。因为我忽然想到了那天皮云龙在电话里面告诉我的那句话来。难道范其然真的又出了那样的事情?

    还有江姗姗,她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来。

    办公室主任终于回到了医院。他直接到了我的办公室。

    “上午你没来上班?”他刚一见到我便问。

    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说:“我家里有点事情。”

    “今天出大事了。范院长又被打了。还是上次那个人。他在医院里面大声地骂范院长,说范院长和他老婆怎么、怎么的。”他说道。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范院长伤得重不重?”我急忙问道。

    “幸好我正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所以他没有受什么伤。当时根本就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事情过后范院长也不让我给你打。他好像有些生你的气,他说两次出事情你都不在,不知道你一天在忙些什么事情。”他悄悄地告诉我说。

    我心里顿时一沉,看来范其然不仅仅是在对我生气,他好像是在怀疑这件事情与我有关系。

    “那人是一个疯子。”我说道,心里却在想:怎么会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难道盛凯抓住了范其然和唐晓芙什么把柄不成?

    如果盛凯真的抓住了范其然和唐晓芙的把柄的话,那就肯定是最近范其然和唐晓芙有过幽会。

    办公室主任在摇头。

    “怎么啦?”我问道。

    “那个人手上拿了一些照片,说是什么证据。还有,他说他早就向上面反应过了范院长的问题了。”他回答道。

    我心想坏了,自己以前的猜测看来没有错。我记得自己还曾经提醒过唐晓芙的,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签约的事情你们还是要继续去准备。不管什么时候举行签约仪式,我们都必须得作好充分的准备。”我急忙将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很多事情我不可能对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讲。

    “好。”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也就没有再说刚才的那件事情。

    “就这样吧。”我说,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懂事地告辞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已经在医院传开了,可能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在心中不住地叹息。我对昨天晚上自己去喝酒的事情感到有些后悔。

    如果范其然将这件事情怀疑到我的头上的话,那我可就够冤枉的了。我必须得向他讲清楚这件事情。我在心里想道。

    “你知道我家,你马上过来。”打通了范其然的电话后,他即刻命令我道。

    “可是具体的单元和房号我不知道呢。”我急忙说。我这才想起自己还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家里,甚至连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没去过。我不禁有些汗颜。

    他告诉了我他家的单元号及门牌号,我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他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叫我到他家里去谈这件事情!我心里想道。但是我随即便想到,肯定是他老婆现在正在上班没在家的缘故。

    到了他告诉我的地址,我开始摁门铃。门打开了,是范其然亲自给我开的门。

    我进去了。我发现他的家简朴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家似乎没有装修过,地板是水磨石的,墙上也不是那么的白,从他家里的房门来看确实没有装修过的痕迹。客厅里面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台比较大的电视机了。

    客厅有些凌乱,到处都是书籍。陈旧的沙发上面也有几本。我随意地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书全是专业方面的,以外文版的居多。

    “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国外。”他见我在四处打量便这样说了一句。

    我忽然想起了傅余生出事情的时候他紧张的神态了。原来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他肯定和我们医院的某些女人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上午你怎么没来上班?”他问了同样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没有起得了床。”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不再说话。

    “出了什么事情?”我问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问得不大对,急忙又道:“那个盛凯这次又是为什么?”

    “我和唐晓芙在一起的照片。”他颓然地道。

    我这下完全明白了:他肯定在最近与唐晓芙有过幽会。

    “什么样的照片?你和她在一起并不能说明什么啊?”我问得很急,没有使用尊称。

    “他在他的家里安装了微型摄像机。”他叹道。

    我心想这下完啦,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怎么办?”他却在问我。

    我心里一动,即刻道:“如果盛凯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往上面捅的话就有办法。”

    “那谁知道?”他郁郁地道,“他倒是告诉我说他已经反映到上面去了。我这院长倒是可以不当,但是我这人可丢大了去了。”

    “别着急,我马上去问他。这件事情不能拖。”我急忙向他建议。

    他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准备怎么去与他讲?”

    “谈判嘛,总是要有筹码的。”我回答说。

    “我可没多少钱。我的钱全都花在收藏上了。”他说。

    “我与他谈了再说,也许不需要钱呢。其它方式也可以的。”虽然我这样在说,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点底也没有。

    但是我必须去做。现在我与范其然可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关系,还有就是我必须得解除他对我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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