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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阿德里安。一个曾经英俊潇洒,酷炫狂拽的人,现在是恍惚悲哀的死心人类。因为爷马上要与一个小崽子一起死掉了。
 说起来令人不可置信。我自己突发奇想找了一个小破星,想要思考人生,爷这辈子做过最文艺的事情就是这个了。然后我被这个岛上的令人作呕怪物抓去了做储备粮。
 我遍体鳞伤,但是这个虫子不知道给我抹了些什么东西,我的伤口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爷爷我还不死心,因为我们就被困在这个废弃的人类建筑里。我一直在思索,有什么能逃出去的方法,这几天的恐惧和恐慌已经麻了我。最起码可以冷静的思考了。
 我注意到了,我见到的怪物大概有十八只,站在我进来后的不久,他们陆陆续续的变成蛹,从腹部伸出无数的腕臂,吐出暗黄的粘液丝线。将他们自己吊挂在废弃宫殿角落的房顶上。现在只剩下四只还在活动了。
 就是这4只天天冲我嘶嘶哈哈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几乎恐惧的全身颤抖。
 或许人类的习惯能力就是这么的强吧。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我约摸着大概是过去了五天了,这五天里我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怪物的外表和举动。左右不过一死,难不成还要阿德里安吓死自己?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着。他就是觉得这4只总是围着望着王座的怪物呜呜喳喳的。甚至还有一丝的厌烦。
 他身上的这一大壶军用营养液。本来可以供一人吃一个月。可是这个小崽子吃的真多呀,人类婴儿都吃的这么多吗?短短四五天吧,已经下去了三分之二,比他一个壮硕俊朗的成年人还多,甚至还有更多的趋势。
 就是这崽子可爱是真可爱,阿德里安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虫母。
 虫母安安静静地躺在阿德里安的臂弯里,睁着黑溜溜的大葡萄一样水灵的眼睛,用小嫩手抓着阿德里安的拇指,歪着头乖乖巧巧的吐泡泡。
 似乎不知人间忧愁。撒开拇指用两只手伸出来咿咿呀呀的去够阿德里安干枯散落的红发。咧开嘴露出两颗豁口的小小米粒一样的门牙,咯咯咯咯的笑着。
 阿德里安的大脑飞速转动,思索所有可能的生路,期待着最后的四只虫子化蛹,这样阿德里安就可以溜出去找到自己的简易舱,然后回去。阿德里安只能寄希望于如此。
 阿德里安觉得头皮一痛,就知道是这个崽子又在拽他头发,眼都没往下看,抬手就不轻不重的给了他的小手一下。
 虫母没什么反应,可剩下守家的4只半成年体虫子不得了了。展开口气,撑开翅膀,把锐利的捕食足放在身前,翅后发声器震颤发出嘶嘶哈哈的威胁声音。
 强烈腐蚀性的消化液,顺着细密的咀嚼细肢滴答到宫殿破破烂烂的地毯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并且冒出黑烟。
 他妈的这个畸形种不仅自私,还总冒犯虫母。现在是想骑在虫母头上吗,果然畸形就是畸形,低等就是劣质。
 阿德里安已经习惯于这几个怪物呜呜喳喳的臭毛病了。但这次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疯狂。
 他试探性的安抚着这个小崽子,然后把从小崽子手里拽出的红发重新放进崽子手里。虫母果然乐得咯咯咯咯的,虫子也停止了威胁。
 很荒唐。
 他又把红发拽出来,虫母又渴望的看着他,虫子又开始嘶嘶哈哈。
 阿德里安非常的不可置信。重复了好几遍。直到四只虫子极其不耐烦,眼看着上来给他一下。
 ok,爷知道了。只有爷是储备粮。这些虫子是养了这个孩子,然后养爷来喂这个孩子。他妈的。
 阿德里安露出一股子复杂的表情。虽然知道不用死很开心。但是被人当奶妈养了,也很复杂。
 五味杂陈的表情让虫母新奇的不得了。伸手去捏他的脸。阿德里安俊帅的脸被捏到变形,滑稽好笑。逗得虫母停不下来的咯咯咯咯。
 坏小孩作弄他,他还不敢怎么滴他。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筹码,他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个小死孩儿了。
 如此荒谬又荒唐。一群毫无人性的丑恶怪物居然养了一个人类小孩。还给小孩抓了一个奶妈。
 而他就是那个奶妈,这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阿德里安顶着被虫母捏到变形的脸,无奈地想。他也该考虑以后的食物了,只是这些虫子不让他出门呀。也无法沟通。有些愁。
 然后小心调整了下虫母的姿势,让他能更轻松的抓到他的脸。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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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巨大的茧悬挂在高耸的宫殿顶端的,暗黄的,残破的。
 被撑起凸起的薄薄的茧隐隐透出里面蜷缩的,被黏液包裹着的怪物。好像他们随时都会伸出锋利的臂刃戳出划开这薄薄的一层茧,喷薄涌出带着粘液与恐惧,给虚伪的人间带来上帝残忍的审判。
 虫子是基本不用睡觉的,太过负荷也只要小眯一会儿。只有成为伴生虫族之后,进入蜕变
 过程之后。无知无觉的进入梦境。梦境连通着一些古老的东西。一些冥冥之中的东西。一些生物的演变,一些奇幻的规律。
 和一种扭曲的恐慌,不知道在恐慌什么。却似乎像是对久远的的曾经,和遥远未来的一种预测。这种潜意识的恐慌迫使着他们早早获得意识,探出收入新生的储存囊壳的锋利前肢,划开蜕化茧,去迎接他们的新生,他们的虫母。
 阿德里安的面色扭曲。阿德里安现在觉得那4个呜呜渣渣的大虫子都好看了。
 他像往常一样抱着睡着的虫母,四处漫无目的的扫视,焦虑的思考该怎么突出重围去找食物,也不知道茧中虫子的态度,不一定就可以让他活着。
 就看见角落悬挂的那些透露着不详的茧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噗呲噗呲,戳出两柄黑色的利刃,划开薄薄的茧,里面褐黄的粘液大量涌出与新蜕变虫子从半空中掉落到地上。粘液溅起一片。
 蜕变完全的大蝴蝶也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除了更加华丽柔软的翅膀。他比之前更加的令人作呕,他现在像是变态博士造出的人虫混合物。
 明明整体是个丑陋虫子,与原先一样的头肢,却在正面长了人类的胸腹和一双比例扭曲的胳膊与手,胸腹与胳膊却不挨着,各自连接着充足的护甲和躯干,比起说人身虫头,更像是正面一层薄薄的皮肉胶质覆盖在虫族的硬质甲壳上。从后看就完全是护甲。
 好像硬生生拔下人类的胳膊,安在他的某对前肢上,剥下人类胸腹部的皮肉,把皮贴在虫族的正面。
 如果仅仅是如此,这些天受这些罪已经麻了的阿德里安还不至于如此。
 他看出了这胸腹和胳膊与他一模一样,胸腹部交织几乎贯穿的两道大疤明大刺刺的展出,还有红色的阴毛,胳膊的肌肉线条和形状优美的双手,明晃晃的就是他的部位。
 阿德里安涌出一股子记恨,砍了他的手,却自己抄了去。什么虫啊!面色扭曲的阿德里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大蝴蝶笨拙的操控新生的双手,把熟睡的虫母抱了过去,人类腰腹的侧面探出柔软的营养腕,分泌出比之前稀薄不少的黑蓝色半透明分解液,凑到虫母嘴边。
 虫母无意识的张开嘴吮吸,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营养液这个东西根本对于虫族来说不管饱。虫母再怎么像人类,他本质也是个虫族。这几天只能如此嗜睡的勉强维持机能。
 墙角的茧一个一个破开,在地面掉落一个个圆形粘液团,各种奇形怪状的虫族出现。笨拙的适应着新的身体器官。但无一例外都跟阿德里安的一样。
 他们吱嘎吱嘎活动着,慢慢围住王座和被大蝴蝶抱着的虫母。
 阿德里安又感觉到久违的危机感,他看着吃的正香的小崽子,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卸磨杀驴。
 果不其然。一只比大蝴蝶更大的只长了胳膊与半个胸腹的虫族缓缓上前,还粘着暗黄粘液的三对复眼直勾勾的顶着阿德里安,人类胳膊后的虫族前肢缓缓抬起,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阿德里安的冷汗刷一下子就出来了。眼前脑子里好像只剩了这一个缓缓上前的虫族,阿德里安一下子跌坐在地。无助的寄希望于潜意识里的荒谬理论。
 “我还有用,小崽子还需要我。它是人类,我也是人类。”
 大螳螂听不懂也不屑于理解。这种求饶他看的多了。他只为这个畸形身为虫族,却如此懦弱而羞耻。
 大螳螂站定在阿德里安面前,缓缓抬起死神的镰刀。
 阿德里安已经顾不上别的,抬记缺了一只手的两只胳膊挡在脑子前,用尽全力吼叫,
 “小崽子救我啊!!!”
 “咿呀……”阿德里安把虫母吵醒了,虫母很喜欢阿德里安,因为阿德里安解决了那些天的饥饿。
 阿德里安在虫母潜意识里彻底与饱腹满足的感官联系在了一起。虫母为阿德里安的惨叫感受到强烈的负面情绪,并传递给了虫族。
 大螳螂停手了。转身去看虫母,看着愤怒的虫母坐起在大蝴蝶的怀里脸蛋发红,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冲他咿咿呀呀。
 那4个没蜕化器官也没蜕化智商的低智墙头草见状又开始冲着大螳螂嘶嘶哈哈呜呜渣渣。
 大螳螂心痛,伤心,委屈。但大螳螂不说。大螳螂默默的退到后面,与虫族们一起看着虫母,坐在大蝴蝶怀里,冲着阿德里安伸出双手要抱抱。
 嫉妒。
 阿德里安就这么一次又一次惹怒了虫族全族。如果是最强大的虫族得到偏爱,尚且有虫愤愤。这个畸形得到了偏爱,如果是正常的虫族社会,哪怕虫母阻拦,嫉妒和从远古起的优胜劣汰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阿德里恩。
 但是这代虫母和别的虫母不一样。这代虫族也和别的虫族不一样。他们甚至奢望虫母的爱情。也导致了他们之间的悲哀故事。
 阿德里安死里逃生,冷汗森森的站起。但却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没错,他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身为顶级星盗头子的第一继承人,能无母活到成年,阿德里
 安也不像表面表现出的那么傻白甜。阿德里安甚至有了和这些怪物合作的大胆想法。他们和的腐蚀性粘液和甲壳如果运用在武器,就几乎无敌的存在。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就是血腥的武器。
 甚至可以自己变换形态,模拟形态。既然能改变,就肯定不止改变一次。既然能变得有一点像,就能变得一模一样。
 这个可爱小崽子啊……阿德里安压抑着笑意,对着冲他伸出胳膊,眼巴巴要抱抱的虫母伸出残缺的胳膊,把幼嫩的虫母从大蝴蝶怀里抱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柔柔的摇晃。
 遇见你这是我的荣幸呀,小宝贝呀。阿德里安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除了总是扯他头发,快秃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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