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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后的最后,终于的终于,在寰明不可抑制的恐慌背后,那柄剑已然落下,寰明没有断头断手断脚,全乎着,没死。
 只是这关系断了,轻轻巧巧的,很安静地断了。
 寰明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些东西梗在两个人之间,硬生生地一点一点磨的。
 或者早就断了,只是自己不敢看,天真的以为能修好,去他妈的破镜重圆,做梦呢?
 他回头想想预兆真的很明显了,就是怂,鸵鸟一样头藏起来就天下太平。
 但是俩人的关系早就走上了条不归路,寰明知道是自己蒙着眼把疾驰的车开向悬崖,池骋,不怪池骋,他只是从容不迫地睁着眼,甚至是带着微笑,毁掉了刹车。
 其实寰明一直觉得,谈恋爱是很奇妙的,比亲人的关系更奇妙,寰明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他的妈妈;池骋会更加奇妙一点,他们之间有的是命运,缘分,月老的红线,看不见摸不着,浅薄的可笑,但是那他妈又是确实存在的东西。
 如果,我说如果,那天寰明懒了,操天这么热不出门了,或者池骋被搬家公司的事情绊住了,或者路上堵车了,或者寰明没第一眼看上,各种的各种,一切的一切,都是梦话,都在做梦。
 不会有这个故事,不会有现在的寰明。
 红线,寰明家里一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如今寰明也是,他撑着头缓缓思衬,那么细,能撑着老太太在最好的年华,堪堪成年的时候候着老爷子七年,从新疆回来;能让自己妈在老爹下海最难的时候,打着份工养活家里,能把人栓一辈子的东西,怎么他妈的轮到我就成这逼样子?
 老子招谁惹谁了?妈的晦气,寰明又想起来,之前被人骂人渣的时候,被唾了口,要遭报应。
 大晚上一个机灵,寰明后背窜上了层细密冷汗。
 他胡乱在地板上摸着,摸手机,摁了半天还是黑屏,于是踉跄起来找充电线,带倒一圈儿酒瓶子,残剩酒液在地上铺开,本就不稳的步子滑下去,左臂下意识去撑。
 压碎了酒瓶子扎地胳膊鲜血淋漓,他受了疼又下意识缩回来,右手还是捏着手机,就那么靠着床,喘息,蓄力一样坐了半天才站起来。
 寰明小心翼翼挪着,先去开了灯,屋里头活像凶杀案现场,床单也被蹭上了血印子,又搞脏了,得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干净,不然要挨骂。
 哦,想岔了
 寰明立在墙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要去充电的,继续挪去床头柜上,抽屉里找。
 充电开机,找到通讯录,寰明的脑子转了半天,可能是被酒精拖慢了转速,但是联系人看了几遍,却确实是没人可以打电话。
 只有老何,只有老何了,寰明闭一只眼对准,用手捏玻璃片片向外拔,但是带了血很滑,不好捏,电话响了好几下才通,想来也在忙,是了,老何也是。
 老何那边接通了,只喂了一声,寰明正拔着呢,惊的一哆嗦,没拔出来。
 这一下很疼,寰明眼泪欻一下就下来了。没忍住抽泣了一声,但是开了闸可不好收,索性瘪了嘴哭个痛快。
 这回给老何吓到了,虽然听说小明给分了手,但是一往如常,没啥变化,稍稍放了心,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当即就想找过来,被寰明怼:“你自己的烂摊子都他妈没收拾完,俩烂摊子不得搞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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