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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穷文富儒
 第一节
 就在清晨晏饮霜离去之后王子临那不安分的肥胖尸身竟诡异的在度坐起空洞的双眼扫过房内发觉已人去屋空这才以一种奇怪而僵硬的姿势缓缓站起面无表情的走出别院消失在山间密林当中!
 于此同时在一间晦暗无比的小屋内一名黑袍男子盘坐在一片幽紫的诡谲符文中缓缓睁开了双眼却是率先打了个哆嗦自言自语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看似武功平平却让我感觉如此危险!”黑暗中的男子回想起那正在猛力耕耘身下美人却总能察觉自己动向投来如彻骨冰霜般眼神的冷峻男子饶是自己的身躯并没有什么温度却依旧遍体生寒。《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男子想着又打了个哆嗦这才起身开门准备外出。
 与小屋的晦暗截然不同的是门外竟是片宽广的院落围墙璃瓦光亮雕饰华丽院内花草池塘一应俱全长廊交错纵横四通八达显然是个极为富足之家。
 那男子脱去黑袍换上守门仆人递来的鲜亮长袍一路穿过长廊急急奔向长廊尽头的那间大屋。
 守门的侍女见他到来忙拦阻道:“杜先生主人还在休息还请过会再来。
 ”
 杜先生似是早知有此回答敷衍道:“昨日他又睡了几个?”足下仍是不停的往前走去。
 两名侍女不敢拦他又不敢不拦只得迈着小碎步跟上他回答道:“三个。
 ”
 杜先生显是不想再与侍女纠缠足下又快三分道:“才三个?那不累早该醒了!”说话间已到了大屋门前敲响了房门:“王爷!王爷!出事了!”
 两名侍女大骇忙扯着杜先生衣袖带着哭腔道:“先生莫要喧哗惹恼了主人我们都要受罚的。
 ”
 杜先生不耐烦的一甩衣袖道:“关我何事?”正欲再敲门却听屋中有男子慵懒的命令道:“让他进来。
 ”
 杜先生忙推门而入顺着散落一的女子衣衫来到主卧床前只见一名满脸玩世不恭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床边漫不经心的穿戴衣衫一旁的大床之上三名浑身赤裸的美貌女子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胸乳肉臀上尽是红痕下体也都是狼藉一片流着泛红的精浆显然昨夜之前还都是完璧的处子。
 “什么事这么急?”那“王爷”一只脚踏在床沿好整以暇的扭着扣子抬眼问道。
 杜先生对着场面已是见怪不怪将掌心的物件亮在王爷眼前直切正题道:“王子临死了。
 ”
 那王爷手上动作蓦一停抬头看了眼杜先生掌心的事物。
 那是数片毫无光泽的玉块但看形状原本应是一体。
 “缚魂玉碎?何人所为?”
 “只知道是一对年轻男女所为。
 昨夜王子临的缚魂玉突然碎裂我便以分魂控尸之法查探缘由却只见着……”杜先生向那王爷讲述起事情经过竟是与昨晚王子临诈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分毫不差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
 “有意思男的看破不说破一心只想肏女人女的一心只想被肏连在尸体旁都不在乎。
 ”说话间王爷已批上了外衫向门外走去。
 杜先生个赶忙跟上忧虑道:“那男子明明武功平平却给我深不可测之感加上他之作为似是有意表明不想与我为敌。
 ”
 “不是敌人便是好事。
 王子临的尸身你后来如何处理?”
 “令他自行走到存尸场日后集中送往父神处。
 他并无武功根基即便用做复生载体效果也微乎其微不过他一身横肉勉强还能做个肉盾。
 ”
 那王爷笑道:“无妨死了也好他那位置不少人都盯着正好借此机会本王可以再拉拢一批人。
 对了言孝啊昨晚那女人她美吗?”
 杜言孝一愣随后露出理解的神情道:“美艳绝世无双之姿。
 ”
 “评价这么高?”那王爷也是一愣随后便露出猥琐的表情:“可惜被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
 二人行走间已是来到长廊前。
 这时方才守门的侍女从后追上请示道:“主人昨晚来的那三个女子醒了正在哭啼着……骂您……”
 那王爷不以为意的一挥手道:“能有幸将贞cao献给本王还不满足三个都送到侍卫营去吧随他们怎么处置。
 ”那侍女应了下来正欲转身却听王爷又道:“方才是你没拦住杜先生么?”
 那侍女闻言顿时脚下一软噗通跪下颤抖道:“是……是婢子。
 ”
 “你知道我最讨厌睡觉被人打扰的。
 ”那王爷冷冷道:“你就跟她们一起吧。
 ”
 那侍女顿时浑身抖若筛糠连连磕头求饶道:“主人婢子知错了!还请主人饶过奴婢这一回吧!”但身后的
 侍卫已是把她架起拖走。
 杜言孝忙补充道:“若是死了就送我那去我还有用。
 ”
 “话说邪神那里现在情况如何?需要本王如何配合?”那王爷问道。
 杜言孝答道:“父神暂时失利但根基未动反倒是令三教损失惨重。
 如今他们连我们正体身在何处都不曾知晓更遑论要与我们正面为敌了。
 接下来只需照我们原本计划进行此消彼长之下这中原迟早有一天能落入我鬼族手中王爷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
 那王
 爷听到如此骇人的言论竟是满不在乎的道:“你这话每天都要复述一遍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
 说点实在的你用鬼眼帮我查探那么久可曾找到品质上佳的美人?”
 杜言孝思索片刻道:“就从三教武演时所视确有不少不世出的美人皆不比当日逃出血极乐手下的颜妖女逊色甚至姿容更甚几分比如龙皇飞将的妹妹、傲笑风间的妻女……”说到这里杜言孝顿时恍然道:“我记起来了昨夜那名女子正是傲笑风间的独女!”
 却见那王爷好没气道:“母女?母也就罢了这女已经是个破鞋再玩又有什么意思?”
 杜言孝却道:“王爷此话差矣你若见着那女子就会明白即便已是被人开苞你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
 那王爷一挑眉不可置信道:“当真?”
 杜言孝笃定道:“千真万确莫说三教武演中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我这些年为帮魇后寻找载体而阅便天下美人也无一人的姿色及的上她。
 ”
 “有意思。
 ”杜言孝凿凿之言惹得那王爷沉吟片刻道:“你且帮我留意下有机会便把她带来给我瞧瞧。
 ”
 杜言孝笑道:“这是自然。
 ”心中却暗道:“若是真抓着了也是献给父亲用作母亲载体等用完了送你这只怕是已经支离破碎了吧。
 ”
 ————————————————————————————————————————————————————
 远在屠狼关的墨天痕自是没有想到在两日之后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都将被其他男人享用着那美妙的肉体(注1)。
 昨日煌天破一行人将颜若榴带回屋中仔细的盘问了一整天使得他根本没机会去找二女解释。
 今日一早他便起来想要完成昨日的吊心之事匆匆穿戴完毕刚一打开房门便见一道碧色倩影伫立门外。
 “芳……柳姑娘?”墨天痕讶异道。
 只见柳芳依端着木盆神色如常的迈进房中道:“还是叫芳儿吧听的不算生分。
 ”说着把手中打满热水的木盆放下道:“你刚起来还没梳洗吧?”
 “我正准备去外……”墨天痕讷讷的回了半句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忙问道:“你……还好吧?”
 只见柳芳依背影微微一颤低声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我能有什么问题?”
 柳芳依娉婷转身走到墨天痕身前望着他脸上仍洇着血的纱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哀声道:“你不是应该怪我昨晚不但搅了你的兴致还惹的你被郡主误会吗?”
 墨天痕只道她在说反话忙道:“是我唐突在先罪有应得。
 ”
 柳芳依明眸盯住男儿眼睛问道:“你真以为是我不愿从你吗?”未等墨天痕辩解她便接着道:“我的心迹早就向你表露清楚那晚的话语字字肺腑绝无半点虚言。
 ”
 墨天痕见她诚恳模样心中局促也放缓了三分叹道:“我并非不信于你只怕亏欠于你。
 ”
 柳芳依黯然道:“我也知道你不嫌弃我这残败的身子反倒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那关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
 墨天痕蓦然想到她孤身一人在鸿鸾时的遭遇这才明白佳人那晚的莫名反抗由何而来不由握住了那正在抚弄自己伤口的柔荑将它怜惜的放到心口:“纵然我无法给你名分也绝不会像他一样待你。
 ”
 听闻此言柳芳依只觉自己仿佛来到春暖花开的时节被温柔的微风轻轻抚荡着整个世界都被那和煦的阳光所照亮心中说不出的温暖明媚眸中一下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天痕……你这是……”柳芳依此刻喜不自胜她知晓男儿一诺重愉千斤但即便这句话是骗她她也心甘情愿!
 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咳打断了二人短暂的甜蜜。
 墨天痕回头望去只见千兰影黑着脸提着枪站在二人身后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转身将柳芳依护在身后。
 千兰影望着墨天痕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无奈又自嘲的笑意挥枪一指二人道:“那天晚上要死要活今天又柔情蜜意了?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就盯着他一个不放了吗?”
 柳芳依躲在墨天痕身后倍感安全不禁探出螓首怯生生的回
 道:“郡主你还不是盯着他不放吗?”
 千兰影失笑道:“好哇本郡主本来还怕你们又闹别扭想来调停一番现在看来倒是我显得多余了。
 ”
 墨天痕这才知晓千兰影只是担心他俩情况并非前来兴师问罪顿时放心下来赔笑道:“郡主哪里话
 不如先把枪放下?”
 千兰影好没气道:“你们奸情热恋本郡主才没兴趣掺和。
 ”说着把短枪往肩上一抗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别碍着我游览屠狼关。
 ”说罢转身便走。
 墨天痕只得道:“郡主你也有伤在身不如多休息休息?”
 只见千兰影回眸一笑水灵的杏眸如弯月一般下一刻却是拉下俏脸道:“本郡主的事用你管?”
 墨天痕忙道:“不敢……”
 却见千兰影一扬俏脸走到墨天痕身前仔细端详起他脸上的纱起来。
 墨天痕被她这举动弄的一头雾水试探道:“郡主?”不料千兰影手快如电趁其不备飞速的将他脸上纱猛然扯下墨天痕吃痛顿时大叫一声向后跃了半步捂着伤口问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千兰影俏脸一黑道:“把手给我放下来!”
 墨天痕这才知道她是要看自己的伤口又好气又是好笑依言将手放下无奈道:“郡主你要看说一声便是何必作弄我……”
 千兰影秀眉一挑昂首道:“本郡主喜欢看你鸡飞狗跳的样子不行吗?”她虽说的似在杵人双眸却关切的盯住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秀眉已是微微皱起小声嘀咕起来:“真的好深这要留疤的。
 ”
 墨天痕并未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是被她看的颇为不好意思于是小声道:“郡主?只不过是普通伤口不碍事的。
 ”
 千兰影突然怒道:“用你提醒?这伤口深浅本郡主会看不出来?”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个淡金的瓷瓶恶狠狠的塞进墨天痕手中然后一掌把他拍了个趔趄对他身后一直偷笑不止的柳芳依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好好给我给他上药!”
 柳芳依开心的不行忙道:“是是给你给他上药我记下了。
 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千兰影被她笑的自己俏脸泛红局促道:“没有了!”说罢一转身低着头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墨天痕望着自己手中的淡金瓷瓶此刻仍有些发懵喃喃自语道:“这是当日她受伤时圣司所赐的药物。
 ”
 柳芳依从他身后走出轻巧的拿过瓷瓶笑道:“是啊她前夜就找着了一直握在手心呢。
 ”说话同时已是将药物抹在墨天痕伤口处。
 “那一枪她一直很自责呢。
 ”
 药膏敷上墨天痕疼的嘴角咧了两下道:“她人倒是不坏就是脾气实在太过骄蛮了。
 ”
 柳芳依笑道:“她从小被捧在手心无人胆敢忤逆是遇见你之后她才懂得何谓‘自责’。
 ”
 墨天痕叹道:“可惜尚不懂得何谓‘认错’。
 ”
 柳芳依好没气的揪了一下他没受伤的半边脸颊笑道:“你呀要求真多。
 ”
 墨天痕不解道:“认错悔改乃是基本的处世之道怎算的要求多?”
 这时只见一名三教弟子快步跑来道:“墨师弟圣司有请。
 ”
 墨天痕不敢耽搁匆匆与柳芳依道了别便随那弟子前往霍青丝住处。
 来到屋外发觉不少弟子都在忙碌的收拾行装。
 进屋之后霍青丝、煌天破、籁天声、颜若榴都已在屋内。
 颜若榴今日换了身干净的素服由于重伤的缘故她的脸色仍是惨白将她平日里的妖艳抹去大半露出了她未经雕饰的原貌竟是清丽无比楚楚动人只是骨子里仍是隐隐的对人散发着丝丝诱惑与一旁高贵冷艳、清冷淡雅的霍青丝立出了鲜明的对比。
 “圣司这是准备出发吗?可四佛座……”
 “四佛座距此不足半天路程此回只由我们四人护送颜若榴先行返回昊阳坛。
 ”霍青丝道。
 煌天破接着道:“有些事情必须让她亲呈师尊老籁伤体已复七成足可参战由我们四人行动一可快速抵达二可不惧鬼狱拦路。
 ”
 墨天痕心知情报一事刻不容缓便道:“弟子遵命。
 ”
 “好你且回去与你的两位女伴道个别收拾好行装我们在城门前汇合。
 ”
 辰时不到煌天破便把行装收拾完毕独自一人从内城出关走进一片树林之中。
 行不足半刻眼前豁然开来目及之处刻碑林立竟是一处占极广的空旷墓场!
 煌天破凝眉走向最边远的角落那是一片新坟石碑上的刻字颜色仍是鲜亮但底下的人早已不再鲜活。
 年轻的儒者一袭白衣健步来到一座坟前从未屈折过的阳刚身姿下一刻竟是单膝跪!寂静墓场中儒者沉默不语任由冷
 风拂面照见愧疚的容颜。
 半晌一道身影从儒者身后缓步迈近。
 “你为何来到此处?”来者正是籁天声。
 他凝眉望着煌天破折腰的背影又扫视了四周墓碑道:“他们皆是战死的同门英烈你却为何只跪怀谦之墓?”
 煌天破并不抬头低声道:“没错他们都是三教英烈奋勇对敌置死生于度外的铮铮子弟。
 他们死的英勇也死得其所。
 ”
 “但他不同。
 ”籁天声语调平静听不出是喜是悲:“你当时毫不犹豫。
 ”
 “当机立断不代表吾毫不在乎。
 ”
 “你做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
 煌天破缓缓起身向怀谦的墓碑躬身一礼随后挺起胸膛道:“诛
 杀战友罪责在吾未护同门周全罪亦在吾。
 等回邑锽吾会向师尊与佛门请罪讨罚但当日之杀吾绝不后悔。
 ”
 籁天声拍了拍煌天破肩头道:“吾明白你之心境若换作是我断不能如此果决。
 ”
 只见煌天破飒然转身白衣旋舞昂首迈步背向墓群而行空旷墓场上空儒者铿锵字句雄浑飘荡!
 “儒者胸怀天下需要承下多少取舍吾便担起多少悲伤!”
 辰时过半五人已集结在城门之下。
 叶明欢早为几人备好干粮马匹众人翻身上马霍青丝回头对颜若榴道:“可还支持的住?”
 颜若榴一拨鬓角轻松道:“无妨。
 ”
 却见煌天破一皱眉道:“你若不支可与……师娘同乘一匹。
 ”
 颜若榴笑道:“多谢少侠关心只不过姐姐我独来独往惯了与人同乘一匹反而不自在。
 ”说着双腿一夹竟是率先催马奔出。
 墨天痕大惊道:“妖女!你是想跑吗!”
 煌天破淡定道:“她不会跑。
 ”
 “跟上。
 ”霍青丝也不多话策马扬鞭飒爽追出墨天痕、煌天破、籁天声随即催马踏上归途!
 —————————————————
 且说道门败类窦氏兄弟当日从客栈脱逃之后连往东南逃窜数日方才觉得安全。
 这边刚脱离险境心中已是急不可耐的想要重cao旧业去寻些良家女子祸害安慰一下这几日担惊受怕的心灵与当日没吃到美肉的可怜小兄弟。
 是夜窦氏兄弟二人正在街上急急而奔打算前往白天所探听到的大户人家中。
 那大户人家的夫人生的极美又育有两个待字闺中的漂亮女儿极被外人称道。
 虽说二人见过晏饮霜之后看这等美人已与庸脂俗粉无异但他们已是饥渴多日也顾不得挑肥拣瘦了只想大快朵颐。
 窦氏兄弟身出道门又常年做着采花的勾当轻功自是不俗数息间已是连过十数间房顶眼见离那大户人家的宅院只有一街之隔却见二人猛然却停下了脚步。
 只见前方黑暗的道路尽头两条不凡人影矗立当中一金一银持枪负剑逆光而立不见真容。
 窦听涛心知早已甩掉了霍伏猛只道是另有人拦路于是问道:“你们是谁?”
 只听其中一人答道:“枪剑双流。
 ”
 窦海潮有些心急小声道:“大哥他们知晓我们名讳怕是师门寻来了。
 ”
 窦听涛丢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小声回道:“无妨让我先问明究竟是哪一路人也好有个应对。
 ”于是又道:“我问你们是谁!”
 得到的却是相同却肯定的答复:“枪剑双流!”
 听着对方宛如戏弄般的回答这下窦听涛也急了怒道:“我问的是你们!不是让你们报我们名字!”这时窦海潮却好似回过味来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大哥……我们怕不是遇上正主了?”
 耳语落下两人皆是一愣望向道路尽头的两人顿时一个激灵如临大敌般摆好架势。
 窦听涛带着颤音竭力狠声高喊道:“你……你们……你们就是……枪……枪剑……枪剑双流?”他想尽力表现的凶狠一些至少气势不弱于人然而这一句支支吾吾毫无气势不像示威反倒像是讨饶一般。
 只见前方银袍道者解下背后银枪铿然矗答道:“正是真武双璧!”
 来者正是从靖邪战场之上功成身退欲返东京汇报战果的真武双璧——金剑清辉倦嚣尘、银枪飞渡月冷星!
 窦氏兄弟顿时腿脚一软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窦海潮小声道:“大哥他们二人未必是专程寻上咱俩不如先问问情况?”
 窦听涛眼睛瞪着老大绷着脸咬着后槽牙小声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那你倒是问啊!”
 窦海潮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为何要拦我二人去路?”
 “为何而拦?”月冷星笑道:“窦氏兄弟你们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还是乖乖的跟
 我回去?”
 窦氏兄弟面面相觑窦海潮心道:“这他娘的有啥区别?这真的枪剑双流难道是个傻子不成?”却听窦听涛道:“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窦海潮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小声嘀咕道:“大哥你是不是也傻?他那两个选择分明是在戏弄我们啊!”
 只见倦嚣尘周身气劲翛然一爆震的街道尘烟四起屋顶瓦砾铿铿金色道袍猎猎翻舞威严低沉道:“无!”
 眼见拦路之人气势决绝毫无转圜窦听涛自忖以他二人功力断难逃离索性头一昂用尽一生的骨气高喊道:
 “好哇!来就让吾领教无锋金剑!”窦海潮也知大哥心思于是也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应战。
 月冷星叫了声“好!”银枪一横却是歪头小声道:“喂你挑一个呗?”
 却见倦嚣尘双手一负道:“吾不屑你来吧。
 ”
 月冷星急道:“喂喂!你放任你的好友以寡敌众不怕他被人吊打吗?”
 倦嚣尘依旧冷冷道:“只怕他吊打别人!”
 月冷星一抚额头无奈道:“好吧那吾就勉为其难以一敌二了!”一抬头却见窦氏兄弟如兔子般的疯狂逃窜而去。
 窦听涛边跑便怒骂道:“他娘的这两个人是来演戏的吗!当我们不存在吗!”
 窦海潮忙道:“大哥别说话逃命要紧!”
 二人奔跑间忽见面前银光一闪还未反应脚下便好似被硬物绊到双双向前如狗啃泥般飞倒在砖石路上直摔牙断嘴裂满口是血。
 “谁他娘的在路中间放根杆子挡道爷的路!”回头一看却见一人银袍银枪立于身后不是月冷星是谁?
 “喂吾原本觉得你们还有些骨气到头来却只有两句话的功夫吗?”月冷星银枪一指又道:“现在你们是乖乖的跟我回去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
 想到接连两次好事被人搅黄又被强手拦路窦听涛一肚子窝火索性起身道:“老子这几天被人追过来撵过去的真他娘的真晦气!不跑了不跑了!老子就在这跟你干一架!不就是他娘的枪剑双流么!我们也是!”说罢足下一蹬挥掌向月冷星猛攻而去!
 窦海潮见大哥模样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欲做最后一搏。
 然而兄弟二人攻至半途眼前却不见了月冷星的身影!
 二人扑了个空心下已是惊骇至极:“这人是鬼么!说出现就出现说不见就不见的?”
 就在-强-奸双流讶异之际一道鬼魅的白色人影已飘然来至二人身后手中银枪一翻只听“咚咚”两声枪柄在二人后脑各敲一记窦氏兄弟连声都没来及出便双双晕倒不省人事。
 昏暗月色下倦嚣尘巍然凝立宛如一尊清冷雕塑静待归人。
 不一会只见远处路上月冷星横扛银枪枪头枪尾各挑着一个滴血的人步履散漫的向他走来。
 倦嚣尘平静的看着月冷星走到近前二人四目相对却是一言不发饶是月冷星满脸期待倦嚣尘依旧安静无语只有被敲晕的-强-奸双流如死了一般静静的横挂在银枪头尾嘴中渗出的血不住滴在面发出“啪嗒”的轻响。
 过了许久月冷星终是按捺不住道:“喂这种情景你不是应该问声‘回来了?’才对吗?”
 倦嚣尘若有所思的道:“走?”
 月冷星无奈的一抹额头道:“好好我知道了墨水费钱口水费唇我们走。
 ”说着便担着双流想要转身这时却见倦嚣尘忽的身形一晃双唇紧抿面色一阵红白交替。
 月冷星大惊失色忙卸了银枪连同双流一道掷在路上随即一掌按住倦嚣尘前胸为他渡入真气。
 半柱香的功夫倦嚣尘的面色方才恢复如常道:“多谢。
 ”
 月冷星凝重问道:“还好么?”
 “撑的住。
 ”倦嚣尘道:“但快了。
 ”
 月冷星忙回身欲抄起月冷银枪却见双流跪在上脑袋如磕头般抵在上周遭已是漫出一滩鲜血。
 月冷星倒吸一口凉气道:“不是吧?我刚才打的是后脑啊为何前面在出血?况且我也只是打晕他们没给他们开瓢啊!”
 原来方才那一掷双流因为横挂的原因直接脑门着在石板路上磕的皮开肉绽好生凄惨。
 倦嚣尘瞥了他一眼道:“跌的没死!”
 月冷星忽然展颜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我当然知道讲个笑话而已。
 ”
 倦嚣尘好没气的道:“无聊!”
 却见月冷星重新担起双流沉声道:“算来应该还有十数日尽快赶回邑锽吧。
 ”说罢二人不再停留各自运力疾行宛如一金一银两道流星往远处而去。
 数日之后真武双璧押着窦氏兄弟一路回到醒世公府复命来到门前正见着有道门弟子在此相迎。
 看见月冷星牵着两名五花大绑的人有弟子不禁奇道:“二位师伯这是……?”
 却见倦嚣尘一负手冷冷道:“败类押下。
 ”
 那弟子大惊道:“师伯弟子做
 错了什么?”
 月冷星忙打起了圆场一指身后牵着的两人道:“他说的是这两人你莫要惊慌。
 ”随后反身埋怨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说话要带主语!看把他吓的!”
 倦嚣尘也不言语径直往里走去月冷星没辙快速嘱咐了几句也跟着一同入内。
 不出一日晏饮霜一行也从西都归来进城之时正遇曲怀天的师尊儒门七君之一的“君子爱财”屈有道领着数名弟子归来。
 宇文正、方昭、曲怀天与各自与师友打过照面边走交流起此战经历闻道有不少三教弟子牺牲皆是痛心不已。
 路上曲怀天疑道:“师尊为何你和这些师兄弟会提前回来?”
 屈有道望向自己的徒儿长叹一声道:“掌教密令着我们带领终演名单中的弟子们先回。
 ”
 曲怀天早在初演中便败于墨天痕听到此话面色也是黯然起来。
 屈有道心知自己这徒儿此次受到打击颇大于是安慰道:“走吧儒门上位并非只有武演一途。
 你既然走不得捷径那就必须脚踏实。
 ”
 曲怀天道:“弟子谨遵教诲。
 ”
 一行人进城不久只听身后马蹄声声回头望去却是霍青丝率领墨天痕三人护着颜若榴前来。
 众人见到是她忙行礼道:“见过圣司!”
 晏饮霜归来看见墨天痕归来心里竟莫名对他泛起愧疚之意红着脸不敢看他。
 墨天痕看见她却是兴奋非常忙翻身下马先与几位前辈和同辈行礼照面便急忙关切道:“师姐此回征战可有伤着?”
 晏饮霜仍是不敢看他支吾道:“不曾好的很。
 ”
 宇文正在一旁开口道:“霜儿此行凶险非常此时伤势还未痊愈你就不要缠她了。
 ”
 墨天痕大惊正欲开口发问却听宇文正又道:“天痕你为何一人要乘三匹马?”
 墨天痕只得道:“回师尊的话弟子身上圣枪墨剑加在一起已快二百斤重这一路跋涉下来马儿负担不起只得备好换乘之马。
 ”
 宇文正点头道:“这一路你也辛苦了。
 ”
 墨天痕忙道:“弟子不敢。
 ”
 这时霍青丝牵马过来打断师徒二人道:“有话不如边走边聊。
 ”
 宇文正连声称是一转身却见着仍骑在马上的颜若榴不禁奇道:“这位姑娘是……?”
 霍青丝回身看了她一眼答道:“颜若榴。
 ”
 “颜若榴?”屈有道略有讶异问道:“妖娆魔魅?”
 “正是。
 ”
 “圣司为何会与她同行?”宇文正不解道。
 “自然是有重要之事需带她面见掌教。
 ”霍青丝说话间已是牵马前行:“究竟何事见到掌教之后必然一并告知。
 ”
 宇文正与屈有道等人纵然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墨天痕有一肚子的嘘寒问暖想要说与晏饮霜却只觉佳人今日对他格外生分总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只得把那些关心与担忧吞回肚中默默跟上人群。
 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大门附近远远的却见一名穿着朴素的儒生背负长剑跪于公府门前。
 他在烈日下汗流如雨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疲累至及但面却带愠色眼中极为不甘。
 墨天痕奇道:“这位师兄为何要跪在此处是受罚了吗?”霍青丝与宇文正、屈有道等人却是绕过那儒生径自往公府内中走去好似没看见他一般。
 就在此时只听那儒生朗声喝道:“我《剑梅书院》创院以来承先祖儒圣之志秉礼持义泽仁守正精修武道求进自强广而推学明善扬仁亦在南疆邪乱中披肝沥血慷慨赴义卫护天下苍生。
 可为何如今三教武演我书院却连一个名额也无直至终演方才得知此消息?若是初演被汰技不如人我等自然无话可说但一丝机会不给如何算得公平公正?如今可参终演之人就真正个个都比我穷儒一脉强吗!”
 墨天痕不禁好奇的问道:“煌师兄穷儒一脉是我儒门哪道分支?”
 煌天破道:“你之师承算作富文一脉那些家中贫穷又不得入大儒门下的学子被称作穷儒一脉。
 说起来朝廷开科取士本意是纳天下有学之士无论贵贱皆可上理朝纲下慧黎民。
 但如今科考一事却被权贵把持其中关系纵横人情当道许多出身贫寒的学子纵有满腔学问却因无财无荐参不得科考报国无门也是可笑。
 ”他自顾自的说着言语间少见的有些愤慨与当日墨天痕初见他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显然是对朝廷乃至儒门此举颇有微词。
 霍青丝忙小声道:“破儿不要多言。
 ”
 墨天痕心中甚是不解:“难道没有门路连武演也无法参加吗?”感慨自己幸运的同时也不禁同情起那穷儒一脉的同门。
 这时只听屈
 有道怒斥道:“你可知武演之后参与武演的三教弟子在靖邪之战中牺牲多少?”
 那穷儒弟子猛然抬头与屈有道对视起来神色不屈而倔强:“大义气节岂是富儒专有?若论牺牲我穷儒一脉亦是不惧!”
 “你与我谈大义?”屈有道盛怒不减驳斥道:“邪患之前我三教弟子慷慨赴死热血洒满中原大何曾想过自身所得?而你在此处长跪为的难道是寻求赴死之机吗?”
 那弟子似是被驳的有些慌乱支吾道:“若……若是能参进武演赴死之事我等亦能慷慨为之!”
 屈有道语调忽的平和下来:“看来我高估了你们穷儒一脉。
 先有予求再谈奉献这与讨价还价何异?难道在你们穷儒一脉眼中我儒门生死大义不过是你们往脸上贴金的价码罢了?”
 “我……我……”那弟子被屈有道说的哑口无言不待他再出言辩驳便已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颜若榴在一旁目睹此景不禁嘲笑道:“看来你们儒门也非绝对的公正公平。
 ”
 煌天破淡然道:“儒门之事无需祸世之人妄加评判。
 ”
 颜若榴笑道:“与三教现在的麻烦相比小女子何德何能担得起‘祸世’二字?”
 煌天破却不再
 理她押着她跟随众人一同往公府内走去。
 附:
 注1:梳理下时间线:晏饮霜与贺紫薰失身为同一天在墨天痕从屠狼关出发的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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