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穿着不合尺寸的铠甲从马背上跃了下来,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清脆响声,站在较场口高台上的太子拓跋弘眼底微微一闪,看着那个缓缓走了过来的女子,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那个女子此时穿着劲装铠甲,本来带着几分英气逼人的眉眼倒是更加在这身铠甲的衬托下显出了几分干净利落,墨色长发用一条大红的缎带高高绑了起来,虽然很是怪异,但却是看着很顺眼。
不知道是不是黎明前的初阳即将勃然而出,踏着火红色朝阳走来的女人,倒是让他心头没来由的一动。
拓跋弘强迫自己别过脸去,这个女人有毒,他不喜欢。
韩美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高台上的拓跋弘,一身玄金色劲装将他本来的清贵高华更加衬托的灼灼生辉,高大的身材像是一支刺破云霄的枪一样挺立在哪里。
韩美不禁唇角微翘冲站在高台上冷冷看着她的拓跋弘比了一个大拇指,咧着唇笑道:“帅哥!早啊!”
拓跋弘……
江澄……
众将士……
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的人忙将他踹了一脚,那笑声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在这样的场合下,韩美的行为无异于调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调戏一国太子还是这一次他们的头儿,这个女人着实不想活了。
而且这些帝都的贵族子弟们打死也想不到居然这个女魔头也来了,不过他们素来听闻这个女人和太子是死对头,这一下子倒是有好戏看了,慢慢路途倒是也不觉得遥远漫长。
拓跋弘脸色果然微微一沉,随即狠狠瞪了韩美一眼,浑厚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冽冷冷道:“花木兰!”
韩美一听拓跋弘动了气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举起了手摆了摆:“到!太子爷你有什么吩咐?”
拓跋弘被气的胸口疼,却是强行将那股子愤怒忍了下来咬着牙道:“你不仅来迟,居然态度如此顽劣,来人!拖下去!三十军棍!“
我去!韩美顿时瞪大了眸子!原来你是这样的肖哥!不过她之前也是大意了,知道了拓跋弘就是肖哥后,就有点儿按耐不住自己想要撒娇的心情。不过忘记了没有肖哥记忆的拓跋弘可是十足十的暴君。
“殿下!”一边的江澄忙站了出来,“殿下,时日不早了,若是误了行程,皇上怪罪下来也就不好了。”
韩美忙冲江澄点了点头,此时相比较拓跋弘而言,阴险的江澄也可爱了几分。
拓跋弘沉着脸缓缓点了点头,淡淡扫了一眼韩美道:“罢了,这三十军棍先给你记着,本宫到时候再收拾你。”
韩美眼皮狠狠跳了跳,这个拓跋弘还是很令人讨厌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拓跋弘拥有了肖哥的记忆,她现在觉得恨得牙痒痒。
这出子小插曲后,数百人的队伍终于上路了,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与柔然接壤的边地车祈城。接壤柔然的北方第一军事重镇,也是驻守柔然边地的第一道坚固的屏障。
从帝都到车祈城大约要过十几座城池,路途遥远漫长,要是真的路上耽搁了什么倒是不好了。
加上拓跋弘最近已经摸出来自己变身为马的规律,每一次天际完全变亮,阳光移到中天的时候,他就会变成马儿。
这个秘密拓跋弘现在可不想让别的人发现,要是在花木兰身上耽搁久了,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他当下便下令启程,随即自己坐进了专门赔给太子用的宽大马车里,不过这个事情好多人倒是有些奇怪得很。
按理说都是大老爷们儿,去边关大多是骑着马去,这样也快一些,只是没想到太子爷居然还给自己备了一辆马车,并且远远跟在队伍的屁股后面。
难不成太子是娘们儿,此时也有些人心头生出些不满,到底人家是天家子弟,稍稍矫情一些,出行还要配备马车的。
他们这些人可就惨了,要不停的在马背上奔波。可是不满归不满,毕竟没有谁敢出来和太子爷叫板。
况且刚刚太子爷居然差点儿出发前就揍了花木兰这个女魔头,他们还是小心点儿为妙,这个女人着实的惹不起,居然还被殿下给了一个下马威,他们这些人还不得被殿下给弄死了去。
韩美此时倒是有点儿郁闷,她还真的有点儿吃不消这种骑着马长途跋涉的远行,走了约莫半天的时间就觉得太阳将脑袋都要晒化了,带着一点点的难受。
刚想问问那个变态太子准备什么时候休息一下,却不想身边荡起一股子凉风,穿着银色软甲的江澄却是骑着马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眉眼清秀的男子,韩美下意识的躲了躲,这个人别看笑得云淡风轻,超然脱俗,其实最是个狠过蝎子尾巴的主儿。
江澄看着韩美眼底的冷光一闪,却也是带着几分无奈将一只牛皮的水袋扔到了韩美的怀前。
“怎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些衣服?”
韩美拿起了江澄扔过来的水袋倒是有些心头一动,其实这个人除了专横跋扈阴险一点儿好像也没有那么的十恶不赦。
韩美此时还真的不好回答江澄的这个烂问题,她实在是不想欠着这个人的人情,也不想和江澄有什么交集。
之前被江澄威胁不得不接受了他的那块儿处处杀机的玉佩,她也是没有办法的情形下才接纳的。韩美也是权宜之计,等她想好了对策,自然还是要将玉佩还给他的。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她韩美还真的不喜欢这种感情绑架。虽然不知道江澄这样将她绑在身边到底想要干什么,可是现在他这样的温柔相待算什么?
韩美抓着水袋的手紧了紧,刚要说话儿却不想前面一个传令的小兵疾步走了过来。
“花姑娘,殿下有请!”
韩美微微一愣,忙将手中的水袋扔还给了江澄,冲他歉意的笑了笑道:“我拿着水呢!谢谢江公子!我先去看看殿下喊我什么事。”
韩美逃也似的从江澄清冷的视线中溜走,江澄看着那抹身影,眼底的视线越发冷冽了几分,在个女人越来越遭人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