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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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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chuang板之下空空两声,竟像被人挖空了一般,元牧天疑惑地站起身来,揭开chuang板。</p>

一卷卷白色的宣纸在chuang板下堆了很高。</p>

元牧天探手捡出几卷,随手弹了弹,尘灰扑面,看样子是放了很久了。</p>

应该是年华离宫之前藏在这里的,居然没有被打扫的宫人发现。元牧天饶有兴致的打开一卷,还未要笑年华那一手稚儿一般的字迹,便先被那上面的内容震住了。</p>

年华爱元牧天,年华爱元牧天…微微泛黄的纸面上写man了这句话,重复的一行又一行看在眼中,却犹如听到了惶恐而高声的呼喊。</p>

元牧天将所有的纸卷全部拆开来,一chuang一地,每一张上面都是这一句话,用好看却稍嫌幼稚的笔法一笔一笔地认真写着,像在证明什么,像害怕遗忘什么。</p>

向来不可一世的皇帝却惊立当场,手中拿着的最后一张纸也落向地面。</p>

如果是以前,如果是别人,他大概要认为这是讨好他huan心的手段。无伤大雅,却也不值得太往心里去。</p>

可是这是年华,这是落man了尘埃的太过久远的字卷,如果不是他心血来chao,这些东西恐怕永远也不会再见天ri,就在这厚重的chuang板之下被灰尘掩埋,慢慢腐朽。</p>

如今的年华可能根本就记不起来他一笔一笔写下的这些无悔爱意。</p>

元牧天跌跌撞撞地在chuang边坐下,眉头紧锁,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p>

以前的那个娇顺小男宠在帝王的心中只留下了淡漠的一抹身影,连长得什么样子也似乎记不清了。虽然如今的年华近在眼前,可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昔日的影子,元牧天到此刻才发现,他几乎就是将他们当成了两个人。</p>

他真心喜爱现在的年华。他光芒四she,漂亮耀眼,有着柔韧修长的身躯,俊美的脸庞,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敢爱敢恨,敢争先锋,敢向往高飞。</p>

他似乎很少带着喜爱的心情想起自己的那个小男宠,那个全部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个人,全部的生命都只能依靠他,将他当成天当成地当成一切的小男宠。这些深刻的爱意是那个小男宠写的,在他被自己厌烦冷落的日子里,而不是现在的年华。</p>

元牧天蓦然感到心中一股疼痛,像是失去了什么,再也寻找不回。</p>

在外面候着的刘成等了许久,看了看渐晚的天色,心中微微有些着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皇帝终于从那房间里走出来。</p>

刘成快步走上前去,便听到元牧天吩咐道:“刘成,你派人将此处宫殿锁好。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刘成点头应了,便小跑着跟上快步离开的皇帝。</p>

年华正躺在chuang上心烦意luan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声响。抬头一看,元牧天已经liao开帐子走了进来。</p>

元牧天一边让宫女侍候着他tuo下外衫,一边向年华微微一笑道:“朕回来晚了,年华可有想念朕?”年华翻了个白眼,费劲地把自己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p>

元牧天坐在他身后,将他拦yao抱了过来,搂在怀里,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先别睡,朕带你去沐浴。”年华狐疑地看了元牧天一眼,怎么突然之间这自恋狂皇帝声音动作都温柔得…这么rou麻?</p>

“元牧天,你又想耍什么把戏?你到底想干嘛!”元牧天刻意地忽略了年华张牙舞爪的质问,只是把人抱了起来,往隔间的浴池走去。</p>

把全身浸入温热的水中之后,年华舒适地轻呼一口气,也放弃了那些无用的叫板。</p>

元牧天遣退所有下人,自己挽起年华长长的黑发,慢慢地在水中清洗着,在缥缈上升的热气中轻声道:“年华,朕只想让你知道,朕不只喜爱现在的你,朕也喜欢以前的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喜欢。朕这一辈子最糊涂的错误就是将你充军。朕…很心疼。”明明是发自肺腑之言,说出口来却和他平ri里you哄嫔妃美人的甜言mi语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没有那么甜。</p>

元牧天苦笑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了年华不屑的轻哼。</p>

“年华,朕让你受苦,你想怎么罚朕都可以,只是不要离开朕的身边。你现在有足够的空闲,朕希望你偶尔也想一想,你有没有忘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什么事…是你曾经无比在意的,可是不经意地却…抛之脑后了。”</p>

“你在说什么啊?”年华顶着man头皂角,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宫殿牢笼,好赶去济城救子涵。好不容易可以在洗澡的时候放松一下,元牧天在跟他神神刁刁些什么?</p>

“我记xing好得很,我什么都没忘,上辈子的事我都记着哪,不劳您老费心了。”元牧天听着年华心不在焉的话语,看着那微微摇动的发顶,man肚子的苦涩滋味只能自己慢慢品尝。</p>

他不能向年华提起有关那些纸卷的事,更不能直接拿给他看,否则只会提醒年华那一段痛苦的日子和那些日子里自己对他的无情。那他再想要年华主动的亲近,只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p>

他只能等,等着年华自己记起。他不怕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想不起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待。</p>

***</p>

夜半时分,一道黑影走进皇帝的寝宫,悄无声息地跃上房顶。</p>

凌青白天时听了年华的请求,虽然当时干脆无情地拒绝了,但他心里的矛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p>

凌青敬仰元牧天,他也不认为以后会有所改变。可是年华的话却让他无法忽视。</p>

尽管不会向年华承认,凌青心里却清楚,他并不认同皇上做的这件事。</p>

且不说他强人所难,甚至连下药这样的手段也使了出来,硬要将年华留在身边。反正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都是应该。</p>

可是年华好歹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又身怀绝世武功,聪慧机min,是块可造之材。只要好好训练,假以时ri必能独当一面。一个忠诚的优秀将领在这天下初平,蛮族海盗叛luan势力还在四处作luan的时期有多重要,皇上不该不明白。</p>

可是他却情愿选择将年华留在chuang帏之间,只供他man足私yu。</p>

凌青轻手轻脚地在房顶的琉璃瓦上疾行,一直到元牧天的卧房上方,便停了下来,蹲下身去。</p>

这不只是因为皇上,还有年华…年华是他的朋友,他营中的兄弟,凌青自认为实在做不到看着兄弟沦落到这种地步而坐视不管。</p>

一片瓦片轻轻地揭了开来,昏黄的烛光从下面照she出来。</p>

凌青微微有些惊讶,他特意这么晚前来,以为皇上早该歇下了,没想到竟然…还不容凌青多想,一阵暧昧的声音突然从feng隙中飘了出来,直传入他的耳中。</p>

那些…或cu重或隐忍的chuan息,淫靡的低语,shi濡的声音,chuang板吱哑摇动的声音…“元牧天…啊…不要…”</p>

凌青的脸瞬间火热起来,火辣辣的感觉从脖子下面烧到了脸颊上。</p>

从前听到所谓男宠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看到眼里的也不过是一个脂粉气浓郁与女子别无二致的精美少年,后来年华入营之后与兄弟们同吃同睡,更加不会想到这种事情。</p>

如今赤luoluo地直接面对,即使没有看到画面,凌青一瞬间也有一些不知所措。</p>

他将揭开的瓦片手忙脚luan地盖了回去,旋身一跃,迅疾地向侍卫营奔去,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般。</p>

“皇上,这是年前各地进贡上来的丝绸珍器,皇上赏过诸位娘娘之后还剩了一些,都在库房里锁着。”刘成躬身向元牧天禀报道。</p>

元牧天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折子,走上前去。他随手拿起一只玉杯,将那些呈上来的东西一一看过。</p>

“算了,收回去吧。”元牧天摇了摇头,按了按略微疲倦的眉心。</p>

年华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元牧天轻叹一声,真是…此生从未想过他要如此费尽心机只为讨一个人的huan心。</p>

刘成让人将东西搬下去,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弯身低首道:“皇上,还有一事。今ri太医院来禀,游贵妃怕是快临盆了,约莫就在这几天了。皇上您看…是不是先让游贵妃搬出冷宫,好生照顾。毕竟她怀着的是龙子啊。”</p>

元牧天皱起了眉头,想了片刻道:“不用了,你多派些人过去照顾她,吃的用的不要短了她的。虽然她被朕打入冷宫,她肚里的孩子还是朕的龙种。”</p>

刘成应了,正要退下去,又听元牧天道:“不要让人知道关照她是朕的旨意,不然游家的心思又要活络了,朕不想他们再来烦朕。”</p>

“是,奴才知道了。”</p>

“下去吧。”元牧天点了点头,他正要走回桌案继续批阅奏折,一个通传小太监在门外扑通一声跪下,禀道:“启禀皇上,瑞王殿下求见。”元牧天只觉得额头周围一阵阵地泛疼。这些天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来求见过许多次了,无不是冲着那程子涵来的。</p>

程子涵私自前往济城的消息早被他封锁,怕的就是元启会不知轻重跑去找他。好在程子涵向来也不给元启好脸色看,只说是程子涵不想见他,便将元启欺瞒到现在。</p>

不过看他越来越着急的样子,只怕是瞒不了多久了。</p>

元牧天恨恨地咬了咬牙,程子涵,又是程子涵!自从沾惹上他,他这一国之君的所有不顺心之事全部都是因为程子涵!</p>

“不见!”元牧天隐含着怒气的声音把门外那小太监吓得浑身一颤“传朕旨意,瑞王闭门一月,不得外出。如有抗旨,从重责罚!”</p>

“是!”小太监大声应了,腿脚利落地跑去传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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