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里人一直不解,我倒底是怎么进入到新家的,因为我的钥匙已经被收走了,不可能是我自己打开了门,根据我的说辞,是门自己打开了,可是门为什么会自己打开,还有我看见的那个坛子是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影一定要让我打开它,他说什么要进来?
先生他们纷纷猜测说是恶灵,因为先生之前就说过,我们家的新家要变成阴宅,恐怕我看见的那个坛子是个不祥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怎么出去的,连奶奶都不知道,她就睡在我的对面,按理说只要我开门,她就能听见,可是事实却证明完全没有,全家人完全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还是后来先生感到家里不对劲,好像忽然有阴气一团团地盘踞,这才起来看,他率先想到的就是我,于是就来我的房间,哪知道叫了我几声没动静,这才推开门来,推开门一看,只见我的鞋子还在床边上好好地放着,可是床上的人却已经空了,先生这才惊呼怪不得,于是才喊了父亲起来找。
起先他们以为我一定又是被招着去河边了,于是就一个劲地往那边赶,等走了一半的时候,先生忽然说不对劲,然后就说先到新家去看看,于是这才往新家这边来,我听了之后只觉得幸亏先生临时想到了什么,否则我肯定会被迫打开那个坛子,之后还说不准要出什么事。
我问先生是不是因为我去了老屋那里,招惹了什么东西的缘故,先生说看着像是,其实却不是,他说他在老屋那里感觉到我身边有什么东西跟着,好像是从家里跟着出来的,不是从老屋招的。
怪不得在老屋的时候,先生老是朝我身后看,那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什么了。至于老屋那边,先生晚上去过了,他说他又去了一次,发现老屋的墙有问题,好像怨气很重,整个老屋的怨气都是从墙里散出来的。
还有就是,他在墙壁的缺口上发现了蜡块,不是蜡烛的那种,而是封东西的蜡块,他说老屋的墙壁可能有问题,但是他不敢在那里呆太久,所以没有好好看里面倒底是什么。问起为什么不敢呆太久,先生说那里毕竟曾经是义庄,即便是他也要小心谨慎。
其实新家的这件事还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就像镜子上写着的那样,明夜子时才是真正出事的时候。
鉴于已经出了头晚上的事,第二天正午父亲和先生又回到新家去仔细看了,发现浴室里的镜子有莫名不见了,与我们离开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都以为镜子上写的明夜子时,依旧会是在新家出事,所以为了怕我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他们这一夜基本上就没睡,我第一次过了二十三点没有被催去睡觉,奶奶早早地就上好了香,基本上家里已经是严阵以待,以防今晚会出事。
但是我们都猜错了,这事不是冲着一个人来的,而是冲着全家人来的。
先生做了长明灯,特地用来预测今晚的吉凶,而且专门让父母亲护着长明灯,说千万不能熄了,否则今晚就是真的要出事了。
我们全部在堂屋里,奶奶点了蜡烛,点了香,整个屋子都是松香的味道。大约姿势过了一刻,外面开始起风,不一会儿就有狂风大作的趋势,外面风吹树摇的,这动静,比村口大青树被劈那晚似乎还要猛烈,这风足足吹了有半个来小时,最后才渐渐平静了,但是没过一刻钟的功夫,忽然就有猛烈撞击大门的声音,那声音很响,并不是敲门声,而直接就是用什么东西在撞,“砰砰砰”的声音非常大,每一记都像是敲在心上一样。
后来实在是听不下去,先生说他去开门,看什么在撞门,并让父母看好长明灯。事先的时候,先生已经在门两边布了符阵,包括整个院子里,只是让我们意料不到的是,符阵根本就不管用。
先生打开大门的时候,迎头就看见一口黑沉沉地棺材立在大门外,要说是什么在撞门,就是这黑沉沉的棺材了。
棺材为什么自己会动,先生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这棺材竟然是被不计其数的老鼠给抬着来的,棺材下头全是老鼠,先生才将门打开,这些老鼠抬着棺材就呼啦啦地涌进来,先生急忙让开,很快棺材就被抬到了院子里,先生说有好几只大得实在是离谱,要是它们就此袭击家里人,只怕要对付它们都还有些困难。
还好它们只是抬棺材来,棺材放到院子里之后,这些老鼠就哗啦啦地撤了,那场面甚是壮观,因为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巨鼠,着实是一件让人惊悚的事。
棺材被放在了正对着堂屋的位置,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何用意,先生也是不解,又不敢擅自去动,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只听见大门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唱歌声,声音一直在大门外徘徊,可就是不进来。
我被叮嘱不要从来外面,呆在堂屋里不要动,棺材被抬进来,父母他们也都出去了,奶奶叮嘱我看好长明灯,我自然应允了下来,也不敢到窗子边上看。
我只听见先生他们在外面商议着棺材出现的含义是什么,最后不知道是棺盖没有盖好还是里面有东西,只听哐啷一声,棺盖忽然滑落了。
而就在棺盖滑落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堂屋里猛地吹了一阵风,之间家堂上点着的蜡烛随风摇曳了下,然后火焰又立直,但是就在立直的那一刹那,我忽然看到两支蜡烛就齐齐熄了,烟一下子升起,看到这场景的时候,我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周先生说过,这是鬼捻香,也就是说有不好的东西已经进来了。
就在我打算喊先生他们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地上,只见地上有一团黑影,就在木梁下面,整个就是一个吊着的人的影子。
但是木梁上根本什么也没有,我正惊讶,忽然感到有一双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是一双手,一双冰冷的手,忽然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与此同时,我的脖颈能感觉到一阵冰凉。
再被这只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我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就好像僵了不能动了,接着我就看见自己缓缓弯下腰对着长明灯吹了一口气,我竟然吹灭了它。
吹熄了长明灯,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忙碌的先生他们,我只觉得脸部一阵阵地抽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身体显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我就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他们聚拢在棺材边上,我不知道棺材里有什么,但是似乎我并不想知道,我而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我只觉得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都是一个空屋子,只有那一个用黄纸扎起来的坛子立在里面,而卧显然就是朝着坛子过来的,我走到坛子边上,伸手就拿掉了扎着的黄纸。
在黄纸被拿开的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一声尖锐的咆哮,在整个房间里响起来,像是有什么从坛子里出了来,但是我却没看清,我感觉自己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在强行掰开你的嘴巴和脸,让你笑一样。
也就是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奶奶的声音,她问我说在做什么,身边的空屋子忽然就变成了我房间的形状,那个坛子已经不见了,我转过头看着奶奶,同时我看到了奶奶惊恐的币表情,接着我就听见奶奶在喊父亲他们。